知太子詹事窦婴乃儒家子弟,北平侯更是荀子的门徒。就这关系,你还敢说太子没有给儒家开后门”。
“我呸!”彼时的诸子百家可都是效仿战国前辈的猛人,习惯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给付之于实践,同后世那些今天跪鲜卑人,后天跪蒙古人,大后天跪满清的废物点心判若两人。所以打起来也是异常凶狠,丝毫不亚于在九市里看场子的游侠。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少学生在发迹前都做过游侠乃至盗贼。
所以说西汉的官员成色还,挺丰富的,也难怪后世总说“汉以强亡,令人发指”。
“呸你母婢也。我堂堂正正地考试,清清白白地做人又岂是你这等子小人能污蔑的。”被打的儒生吐了口血沫,毫不示弱道:“是你们法家太废物了,教不出登榜的学生还倒打一耙。”
说罢,还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嘲讽拉满道:“难怪暴秦十罪,六归法家。”
“是吗?那李斯是谁的高徒啊?”挑起战斗的法家子弟毫不示弱道:“你们儒家可真有意思,师弟杀师兄,断代还需法。真刺激。”
不得不说,在杠精这块,法家子弟确实称得上天赋异禀。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对方气得喘不上气。
好在这时长安令带着贼曹等官兵赶到,将打人的拉开后怒斥道:“天子脚下,尔等也敢这般放肆。”
末了还瞪了眼斗牛似的学生们,怒斥道:“真是给尔等的师长们丢脸,带走。”
说罢便压着一群人去了廷尉府,而这只是放榜后诸多冲突里的一小件。
所有人都知道,在两宫太后和宣室殿表态前,真正的暴风雨还没来呢!
而被所有学派集火攻击的儒家也陷入相当郁闷的境遇,甚至都无暇庆祝他们在科举里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大胜。
进士及第里,儒家的文党和颜异分别是状元和探花。进士出身里,儒家也有三人入榜。
而到人数最多的同进士里,儒家的数量便占了入榜者的三分之二,剩下的被法家和黄老家,以及几个学杂家的勋贵平分。
此榜一出,可不是在关中的文化圈里捅了马蜂窝,别说是参与科举的学生们受不了,就连各派的巨头,官员都分分行动起来,拐着弯地给两宫太后——尤其是窦太后上眼药,顺带去挖儒家的黑历史。说什么也要把儒家的大胜局给打成残局。
虽说科举的名头是给太子宫选官员,可是皇帝登基多年,很多机构也面临着青黄不接又等不及举孝廉的困境,自然想借科举的便利换波新血。所以这史上第一场科举的奖励措施异常丰厚,至少能保入榜者人人做官。
这也是在政坛上话语权最大的黄老学和法家的反应那么大的主要原因。
道统之争加上权利之争。
别说是复起不到二十年的法家,就连送走四任皇帝的黄老家都不敢松懈,立刻收起与世无争的样子,开始跟法家乃至墨家合作给儒家泼脏水。
说来也是讽刺,在科举开始前,不少儒家子弟都对刘氏有偏见,觉得他们不敬读书人,肯定会在科举时给儒家疯狂使绊子。
毕竟在科举开始前,刘瑞又是多用小众博士命题,又是请北平侯世子张奉担任考官就已经说明他对儒家的不待见。
可是等科举的结果公之于众后,儒家惊觉他们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瑞讨厌儒家归讨厌儒家,但却没在科举时给儒生们使绊子,反而公平的要死,还钦点了淮南系的儒生文党为状元。
这让刘家在儒生,尤其是鲁儒里的口碑有了惊天逆转,连带着高祖风评都好了不少。至少能让儒家上下都真心实意地说句“举人举贤,公正清明”。
然而儒家高兴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黄老家和法家却坐不住了,突然惊觉“小丑竟是我自己”。
太子宫那边是什么时候跟儒家扯上关系的?
这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