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当女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在历朝历代的比烂下,盛世汉唐总能勾肩搭背地嘲笑大宋真不愧是大怂,对着金人唯唯诺诺,对着弱者礼教出击。可是只要研究一下历史发展,就能发现妇女地位的提高总是与国力上升或社会劳动力的欠缺有关。
汉唐因为国力上升,与外界交流增多,所以形成的文化自信与思想开放让他们更注意天/朝上国的风度与宏观叙述下的伟业,从而不屑于在计较妇女的裙摆长度上寻找优越感,觉得那是没品的弱者才会干的事。
而在欧美等地,妇女地位上升的最快时期分别是黑死病和工业革命后的劳动力欠缺,以及美苏冷战时的国力碰撞。
汉初的国力虽然没到自信为天/朝上国,占世界GDP三分之一的狂妄地步,但是因为百家争鸣下的思想碰撞,以及夏商周战国时并不排斥母后代政,公主掮客,甚至出现过妇好上战场,文母掌国政的先例,也是由于这些历史,吕后才敢临朝称制,窦漪房和薄姬也敢以皇帝的名义下诏,甚至在特殊场合里能自称为“朕”。
可即便如此,这也属于上层特权。尤其是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基层官员为了完成人口的KPI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快像配种一样按着庶民隶妾的脑袋强迫生育。
至于后续的养育问题,人口赋税,那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在此情况下,且不谈女户能否找到愿意入赘的男子,就说官府为了人口的KPI允不允许女子为户,寡妇不再嫁,就是件相当头疼的事。
这还没算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和流氓地痞的骚扰。
当然,你要是像许负那样牛逼到以女子之身封侯,或是像先帝的次女绛邑长公主那样出身牛逼,而且因周勃父子的事让先帝对其有所亏欠,自然没人多说什么,否则还是老老实实地等着父兄丈夫都嗝屁了,才有机会成为女户。
李三的名号在宫里还能庇护下椒房殿里的妹妹,可是到了宫外……
“能给殿下做事是五儿的福分,至于殿下要怎么安排……奴婢相信殿下不会亏待五儿,所以就恭谢殿下的赏赐了。”李三没有回答刘瑞“想不想让妹妹当女户”的问题,还是那副老实本分,不敢越界的模样。
刘瑞也没指望李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而是让宅子里的奴仆给薄戎奴带个话,让他安排李五儿的户籍问题,以及去九市打听一下栗家在干些什么。
“五儿出宫后不求她智比周公,才胜管仲,但是替我盯紧那些工匠还是办得到吧!”刘瑞在回去的马车上一边闭目养神,一面想着不能啥事都让薄家出面,否则等他继位时,核心班子里全是姓薄的,再加个孝道压制的薄太后……那真是江山不改姓,薄氏不架空皇帝都属他们脑子有坑。
“诺,奴婢一定好生转述殿下的话,警告阿妹务必要尽心尽力,不让殿下失望。”
“嗯!记得五儿出宫后遇事一定要上报于我,不许任何人替我下旨。”刘瑞虽然新人李三,可是前有邓通,后有明朝的魏忠贤,他还是得避免身边形成集团,导致自己被架空。
【那句如何当老板的网红名言是怎么说来着?要想避免被架空,就握紧决策权、任命权、以及财权,然后培养自己的心腹,骨干,储备干部,同时要防越级,失衡,以及抱团。】
这么看来,延续千年的官|僚主义也不是毫无道理的。只是以西汉的“举孝廉”,“任子”制度来看,要想摆脱官员抱团是不可能的,否则从高祖到今上,也不会削完藩王搞外戚,顺带把功勋世家从开国时的两百除得只剩武帝时的几家。
最重要的是……
这年头没点门路哪能读书啊!
而且以法家萎了,墨农残了,黄老在那儿固步自封的情况来看,哪怕刘瑞硬是要在读书人还是稀罕物种的汉朝去搞科举,也会面临十个录取者里有九个都是儒家的尴尬局面。那时就算皇帝不搞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也会借着体制取代黄老,占据官场的最终话语权。
而且就算没有儒家,在这知识属于上层阶级的当下,他就算有官员的任命权,也会面临储备官员都出自某一集团的尴尬局面。长此以往,这人事任命权形同虚设,决策权和财权被一一架空也只是时间问题。
刘瑞光是细究一下在西汉当领导的困难程度,就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的白莲花大父和暴躁阿父。
别的不说,就凭他们一个从被推上皇位的傀儡帝王逐渐成长为名利双收的大汉仁君,一个顶着窦太后和彻侯的压力极力削藩让汉武帝能专心致志地去搞匈奴,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想通这些的刘瑞下意识地拨弄珠串,决定回去复盘下大父阿父的所有政策,看看前人是如何在实施报复的情况下还大权在握,不让自己被一群人精和树大根深的功勋世家彻底架空。
不过说到底,要想建设自己势力,还是得让刘启点头同意刘瑞建牙开府,培植势力,否则为了避嫌,他也只能借薄戎奴去操控一切。长此以往,即便是薄戎奴不飘,薄家也会打着“替皇子办事”的名声肆意妄为,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