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呕,和平年代的来客,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登时面色苍白,每听到一声利器没入身体的声音,就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他们拼命地捂住了口鼻,生怕泄露出一点恐惧的声响。
穿书以来,他们总带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下意识把其他人看成是二次元纸片人。如今,被血色一激,终于意识到他们穿的是一个仙侠的世界,一个充斥着危险的、杀机随处可见的世界。
洛浮生?这怎么可能是洛浮生?
场上渐渐安静下去,鼻尖萦绕着的血腥气却迟迟不散,两人早不敢再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仓皇。
正仓皇间,却又听得那女子的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
二人心下一颤,几乎吓晕过去,却不得不颤着身子对上她的视线。
那下令杀人的女子手中提着长枪,枪尖还滴着血,回首看向他们时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眉目间带着不容小觑的锋芒。
那眼波一动,如此锋锐而美丽,直让正恐惧的路嘉二人都看得有些呆了,只觉得终于理解了少时课本的那句“惊鸿一瞥。”
两人瞠目结舌,眼前这个枪尖淌血的姑娘,居然是书中那个阿浮。《踏仙途》一书中,洛浮生出场并不多,路怡对她只有三个印象:一,倾国倾城;二,脾气太软,软到连灭门之仇都能握手言和;三,还是倾国倾城……没办法,每逢她出场,作者都会花大量的篇幅去描写她的美貌。
可眼前的洛浮生,她不像那个软乎乎的姑娘,倒像个铁血枭雄。
这一眼里并没有轻蔑,两人却莫名感觉她似乎将他们视作蝼蚁。
给路怡再多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凑上去了。
“你是阿、洛浮生?”路嘉的大脑却似乎还没开始运作,怔怔地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洛浮生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置他们似的。
路怡扯了一把路嘉,让他别再多嘴。
可想起那本踏仙途,她自己心下何尝没有强烈的违和感。洛浮生是合欢宗唯一的宗女,从小被宠到大的,就算遭逢巨变,也不该心甘情愿变得那般窝囊才对吧?
眼前这个洛浮生倒是真实多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心下一喜。
“这是……”是陆北辰的声音。
看清来人,洛浮生面色缓和了些:“你们认识?”
“算是吧。”这次回答的是一道女声。
“陆北辰来了!”路嘉口不择言,急急求饶道,“你看在他的情分上,放我们一马吧!”
“陆北辰?他在我这儿有什么情分?”洛浮生古怪地看他们一眼,“不过算你们运气不错,许姐姐的面子我总是要给的。”
许疏楼?
又是许疏楼?
路怡看着她曾瞧不起的那些女子,她们一个个鲜活无比,在这方世界里如鱼得水。至少这浓重的血腥气和遍地的尸首,没有让她们面上有丝毫动容。
“我不想再去剧情人物那里碰运气了,”路嘉脸色苍白,“我只想回现代。”
……谁不想呢?
凌霄门弟子进山洞时,有人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数道寒芒从四面八方射出,众人或躲避或拿出兵刃抵挡。
路怡躲闪不及的时候,不止陆北辰,连白柔霜——她口中的菟丝子,也替她挡了一道。
寒光散尽后,一只被血腥气唤醒的巨兽从洞口伸出探出头来,对众人发动了攻击。
路怡跌跌撞撞,看了一眼白柔霜手里的剑,之前遇到双头蝇的时候,她就奇怪为何陆北辰完全没有要去帮白柔霜的意思。
现在她突然反应过来,是因为他知道白柔霜不需要别人帮忙。
对啊,白柔霜手里明明就有剑啊,为什么要躲在其他人身后?
路怡陷入混乱,小说带来的固有印象太深,自见面起,那柄剑就负在白柔霜身后,可她仿佛直到现在才注意到那是一柄剑,一柄杀人的利器,不是什么漂亮的装饰品。
白柔霜和许疏楼对敌时配合得如此默契,刚刚寒光从四面八方射来时,白柔霜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因为她身后站着许疏楼,她很清楚自己不必担忧后背被袭。
这样的默契是装不出来的,自然不是路嘉猜测的什么塑料姐妹花了。
路嘉一直呆愣愣的,此时看着许疏楼手中的扇子,突然福至心灵般大喝一声:“你也是穿书者!”
许疏楼很茫然地看了过来:“什么?”
“甜水镇,那个拿扇子的人!是不是你?”
路怡怔了怔,猛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懂吗?那个去修仙的苏怜儿就是原本陆北辰的女人苏怜儿,不是什么重名!”路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没这么好用过,“我们穿的就是百年以后,是许疏楼改变了剧情!你忘了沈庄吗?是许疏楼杀了沈庄,陆北辰如此落魄,定然是因为她抢了他的机缘!”
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