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开水被封映月舀进胖乎乎的大木桶里, 很快唐文生或者是唐父就进来将开水提了出去。
这是烫猪毛用的。
阿壮带着弟弟妹妹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那猪被放了血后,直接四脚朝天躺在宽大的杀猪凳上, 周围戴着围裙的人开始用刨子刨猪毛。
“元蛋拿簸箕过来!”
唐二哥喊了一声。
“哎!”
元蛋应着, 很快就提着簸箕出去,唐二哥把成色好的猪毛全部装在簸箕里,这玩意儿处理好了以后可以卖钱的。
“拿到柴房边上晾着, 小心别放太靠前。”
“晓得咯。”
一簸箕猪毛也不是很重,元蛋完全能端起,幺妹瞧见后也想端,于是自己找了个簸箕, 凑到了唐二哥面前。
唐二哥正在清理猪脚上的杂毛, 见她凑上来,一眼就明白咋回事了, 他也没让孩子失望, 虚虚地在猪肚子上抓了那么一点点能用的,放在簸箕里。
“去吧。”
幺妹心满意足地端走了。
大堂哥见此摇了摇头,“小家伙最近可喜欢帮人忙了。”
不让帮还会闹腾。
“人家勤快也不让?”
唐三叔笑道。
“昨儿早上我锤煤炭,她也一个劲儿地凑上来, 可把我吓坏了, 这要是不小心砸到, 我媳妇儿还有我娘他们非打死我!”
大堂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可得小心,”唐文强说。
“热水不够, 我再去提两桶出来。”
见四只猪蹄还没有烫彻底,唐文生又提着木桶进灶房去了, “阿月, 还有多少热水?”
正在切葱的封映月立马回道, “一锅半,有半锅烧来泡茶的。”
两个锅都用着呢。
“我把这锅水舀了以后,就不用烧水了。”
“成。”
当猪被开膛破肚,挂在木架上时,幺妹躲进了灶房。
“咋进来了?”
剥蒜的大堂嫂笑问道。
幺妹依偎着她的肩膀,“在切肉了。”
“那可不是切肉,是割肉,”大堂嫂亲了她鼻子一下,“看你鼻子冷的,去找哥哥们玩儿去,多动动。”
幺妹很快就出去了。
章南泉把沉淀好的血旺端了进来,后面跟着双手提着肉和排骨的唐父。
这都是今天要做的菜。
一时间灶房开始忙碌起来了。
前面把猪分割好后,唐文生和唐二哥打了冷水把院子清洗干净,又把杀猪凳立在柴房边上晾干,木架也给拆了,院子看过去干干净净的,只留下一点点血腥味。
堂屋里放着两个大炉子,都烧得亮堂堂的,从早上五点就起来杀猪的几人总算坐下来取取暖了。
唐母端出花生和瓜子盘,摆在旁边的两桌子上,让他们自己拿来吃。
好几个搪瓷杯泡上了茶,此时正热气腾腾的。
“都是一家人,渴了自己喝茶,饿了先吃点零嘴垫吧垫吧。”
唐母说完,就去灶房那边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把春芬换了出来。
春芬挺着大肚子往外走,唐文强眼尖瞅见她,立马追了出去,“干啥去?”
“摘几个橙柑过来给大伙儿吃。”
春芬抓住他伸过来的手道。
“我去,”唐文强说。
“一起去,我看着你摘。”
春芬眉眼弯弯道。
嫁给唐文强,是她最幸福的选择,公婆待她也好,整个大家庭也其乐融融,非常舒适。
再想起前不久她嫂子过来看她时提起的张大力,和前面那个离了婚后,后面又找了个同样二婚的,两个人三天两头地打架,这一次还进了医院,听说纸厂那边都不想要张大力了……
“想什么呢?”
见她只听不说话,唐文强随口一问。
“想那个张大力,听我嫂子说他的手被砍了,在医院待着呢。”
春芬并不避讳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唐文强也不在意,他闻言一惊,“我记得去年把肩膀弄到了,今年到手了?”
“应该挺严重,不然能进医院?活该。”
春芬骂道,“这人不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总会遭报应的。”
她不是说张大力悔婚,是说他成了家也不好好过日子,活该。
“是啊,”唐文强深以为然,到了后院,他把背篓往地上一放,就上树摘去了,春芬笑眯眯地站在树下指挥。
“左边那几个好。”
他们在这边摘橙柑,唐文生则是歇了一会儿后,打了一点热水把猪大肠和猪小肠一一清洗干净,今年准备灌点香肠吃,那可得把猪小肠洗好。
“我来。”
唐二哥出来帮忙。
“快好了,二哥去看看灶房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