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是示威。
这些年来,云王瞧着倒是个好的,没有踏错过一步,偏于一隅,并不仗着有藩王之称就在州地上作威作福,这点就跟其他糟心的弟弟们不一样。
于是云王的儿子来京都后,他老人家对这个后辈尤为关照。
他思及从前,更加感慨,“想来先帝传给了朕,朕传给了你父亲,你父亲又把他传给你了——只是,你为何给个九岁的小女娘?”
此话就带着揶揄的意思了。
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倒是般配。
他的意思未必就那么明显,但是傅履感受到了——他于此事上最为精通!
但他再傻也知道此时不该插嘴,于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在心里咒骂。
——这个断翅膀的,简直太不要脸了,岚岚那么小,他就勾引岚岚了!
忒不要脸!禽畜,畜生!
班鸣岐却没有想到这个意思。之前傅履跟他说要小心云王世子之时,他还有些无奈。
在他心里,表妹是个一心一意之人。他虽然跟表妹没有相处太久,但许是天赐姻缘,她看自己的眼神情意绵绵,想来是已经心系于他的。
那就不可能喜欢云王世子。
他信表妹跟云王世子没有私情。
此时,他只关心表妹会不会有危险。毕竟是陛下用过的弓箭,云王世子却给了她,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不放,便成了藐视君恩。
他着急的看过去,但表妹却看着从容镇定,他只瞧了一眼,心里倒是也不着急了。
下一瞬间,便听云王世子低沉的声音传来,“陛下……彼时她的母亲和阿姐因没有银钱治病而亡,云州又正处饥荒瘟疫之时,她父亲折松年奔赴在各个村庄,只求多救一人,无法分身照料她,便将女儿托付给了臣。”
“折松年家中本就只有一妻两女,妻子和大女儿去世之后,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臣当年也年少,并不懂如何照顾一个小姑娘,见她孤身一人,半死不活,也快要死了,于心不忍,想着这弓箭是陛下所用,有皇家的吉瑞,便给了她。”
后头的话不用说大家都能知晓。没见着人家长到十五岁还活蹦乱跳带着弓箭来狩猎了么?定然是皇家吉瑞治好了她的病。
皇帝老了之后就喜欢听这般的话。他年岁大了,便跟先帝一模一样,还关心起折松年来。
“她爹不是通判么?怎么家里就穷得付不起药钱。”
折松年……虽然不记得是谁,但若是像盛长翼所说的一般,那就是一个好官。妻女死了,幼女要死了,他却还能奔赴在救民之上,实在是可歌可泣。
盛长翼就道:“折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救治穷人,常常散了俸禄银子给人救治急病,在云州一带被称为活青天。但也因此家徒四壁。”
皇帝就皱眉,“那为何他的妻女却因为得了急病而无钱可药逝世?”
盛长翼声音依旧没有起伏,道:“臣当时不在,并不知道具体的。不过听折大人说,去年被斩首的云州府州对他极为苛刻,十几年来不曾给他升官,他的妻女被送到医馆时,也是云州府州的儿子不让医馆的人赊账救治。”
这话说的,皇帝听了直皱眉,“此事可真?”
盛长翼:“云州当地的百姓皆知。”
皇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好啊,好啊,大黎疆土之上,竟然还有这般的事情!”
说到这里,百官心里都开始转动心眼了。这瞧着,并不像是什么说旧事,而是翻旧账啊。
便心里都在想云州的事情,他们有没有参与的。太子也在想,想着想着就想起来了。
父皇的舅家,也就是如今他家太子妃的母族,不就年年受那云州府州供奉么?银子可没有少收。
他的太子妃就是秦家的女儿,他也没少收秦家的银子。
太子脸色顿时不好,就怕被人挖了坑。
但皇帝已然要查清此事,他坐在上首,问道:“折松年是哪一年的进士?”
盛长翼微微一顿,像是微微思索一番后才道:“回陛下,是景耀元年的探花。”
皇帝诧异。
景耀元年……景耀元年的探花,不就是父皇还在时的探花么?
这么的,他终于想起来了。
哦,是那个倒霉蛋啊。
他记得,那个倒霉蛋长得极好,也有经世之才,他还想过招揽。毕竟是穷人,随意给一点什么,便能让他死心塌地的,尤其是他看起来俊美又朴实,好骗的紧。
结果他却让秦家阿舅断了命。
其实皇帝当年并不怪罪折松年,只是迁怒。后来他继位,秦家哭诉死去的舅舅,他被哭的头疼,索性就将人贬了官。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此时再回想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折松年真不错,一时间,又有些埋怨上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