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希民点了名的战士名叫董晓东,是个入伍两年的上等兵。
之所以被王希民点了名,是因为这小子据说水性特别好。
水性好不好李阳没见识到,不过这兵蛋子的倔脾气李阳倒是充分感受到了。
大坝上的人太多,目前在坝上进行紧急加固的人数,算上增援过来的修文武警支队,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人。算上在大坝下面负责装沙袋的护堤队,人数已经超过了六千。
这么多人就算是吃饭,都是一个老大的工程。
李阳借来的那几口大锅,从中午到晚上几乎就没停过。本来李阳整这几口大锅,一是为了让坝上的官兵能吃上口热乎面补充一下体力,二来……其实也是他实在累的不行了,坝上扛沙袋的活儿一时半会他还真受不了,所以才当起了后勤。
可董晓东却不愿意跟着李阳干这活儿。
得了王希民的命令之后,这小子倒是听话,李阳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可是当李阳让他搭把手,帮着煮方便面的时候,这小子直接给李阳怼了一鼻子的灰。
“团长给我下的命令是不让你掉一根汗毛,可不是让我给你当小使唤的。君子远庖厨,老子当的是战斗工兵,可不是炊事班的。”
“嘿?”
拎着一把从监测站找到的铝制水瓢,听到董晓东这话的李阳心里蛮不舒服。
“我也不是炊事班的啊,我堂堂一个管着几千号人的企业老总,不也干这活儿了?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让你搭把手怎么了?”
面对李阳的不爽,董晓东鼻子一抽,扬起了下巴:“咋的,你要是不服你就去找团长告我状,让他把我调回坝上去。谁愿意跟着你似的,企业老总咋啦,企业老总你不也是抗了一上午沙袋走起路来俩腿跟面条似的?”
被董晓东一句话命中要害,李阳是又气又想笑。
这话说的,根本没法反驳。
他只能放下水瓢,试图跟这个犯了轴劲儿的家伙理论:“不是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大坝上扛沙袋那么累,让你在下面跟我一起做饭你还不乐意?这不比坝上的活儿轻省多了?”
“当兵的要是图轻省,那还当什么兵?在家种地养猪多轻省?我们班都在坝上,班长累吐血了都咬牙挺着呢,就我一个人跟着你煮方便面,我心里不舒服!我有意见!”
看到董晓东脖子一梗,直接说明了他不爽的原因,李阳摇头苦笑。
得,我这个后勤大队长的活儿反倒是遭嫌弃了。
他索性挥了挥手,捡起了水瓢,对董晓东道:“那你回去得了,我这也用不着你。你在这又不干活,跟我屁股后边跟个尾巴似的,还不如回坝上去加固大堤了。”
“那不行,那我不就成了抗命了吗?”
你特么?
李阳皱起了眉头,属实是不会了。
“那咋的,那要不我去把你们团长找来,让他把命令收回去啊?”
虽说知道董晓东没有坏心思,一心只想着和他的战友们一起奋战去,但李阳真是存了一肚子火气了。
见他真的生了气,董晓东梗着的脖子也没直:“那最好了,你跟我们团长说一声,你这么个大活人不用人护着,放我回坝上,那我可谢谢你。”
“我没时间!要去你自己去,你就跟王团长说我用不着你,让你自己回坝上去干活,就跟他说是我强烈要求的。去吧。”
“真的?”
“滚蛋!”
被李阳挥苍蝇似的挥走,董晓东喜滋滋的跑向了大坝。
不过美国多大一会儿,他就皱着鼻子臊眉耷眼的回来了。
正在给刚刚换下来休息的战士盛面条的李阳见他去而复返,不禁哼哼一笑:“咋又回来了?你们团长咋说的?”
董晓东没回话,只是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接过了李阳手中的大水瓢,给瘫坐在监测站房檐下的战友们盛起了面。
正在这时,几个刚从坝上下来的战士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
看到董晓东,几人憔悴的脸上绽出了笑意;
“小董,刚你咋惹团长啦?上来就给你俩泡脚,胶皮鞋滋味好受不?”
“啧!”
被几人当众戳破刚才的窘态,董晓东瞪大了眼睛:“瞎说呢!团长啥时候踢我了?”
“咦!你看你这瓜怂还不认哩。你瞅瞅你屁股蛋子上,那沾了泥的鞋印子还在哩!”
听闻这个,董晓东慌忙回身,看到屁股上果然挂着俩硕大的胶皮鞋印,他的嘴角一阵抽动。
“啧……你们知道个屁,这叫踢吗?这,这明明是团长督促,让我做好本职工作,为战友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要真是踢的话,以团长的脾气哪能用脚底板,那直接一个鞭腿就上来了啊!”
“哈哈哈哈……”
听到他这番辩解,监测站外的空气快活了起来。
几个吃了面恢复了些体力的战士更加过分,直接学起了王希民平时踹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