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情况还没搞清楚。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
轻轻的将衣襟上沾着的一点肉馅抹掉塞进嘴里,刘奎峰迈开矫健的步伐,径直走出了机关食堂。
“这.......咱们还跟着去吗?”
看着他的背影,绥城这边的干部一个个面面相觑。
“林业局那面出事儿,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去怕是不太好。现在刘副省长在气头上,咱们去了也没办法给那面说好话。若是不能帮着那面说话,咱们去了岂不是就跟看人笑话似的?”
听着身边众人的低声议论,赵天成抿了抿嘴唇。
想起之前林业局建材厂刚刚成立时候干的那些绝户事儿,乐了。
“刚才刘副省长让我和郑局长陪同,那就还是我们两个陪同。刘副省长说什么名义上也是来咱们绥城视察的,现在除了意外状况,总不能让刘副省长落单不是?”
对着众人说了一句,赵天成拿起了自己的风衣,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此时的林业局森工建材厂里已经是乱成了一片!
在目睹了替众人请愿的张自强被管理层粗暴对待,职工的诉求和人格被郑宏宇肆意践踏之后,所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已将近了极限。
而这种极限,在听到厂子今天发不出来工资之后,彻底的超出了阈值!
工人们先是将工厂的办公区闹了个一地鸡毛,在遭到厂里保安的制止时,又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肢体冲突。
郑宏宇虽说没把这些职工放在眼里,但是至少他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错——所有的人卑躬屈膝,忍气吞声,仅仅是为了一口饭吃。
可是现在,连这口饭都没了着落,一群牛羊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极端,化身成为了虎狼!
一片乱象之中,不知道是谁点燃了身上的棉衣,扔进了堆放木材的露天仓库。
要知道露天仓库里堆放着的木材,都是在为加工标准木方而进行“去水”的。所谓的“去水”,就是在通风处进行阴干的木材。
缺乏水分的木材,周围存在大量锯末的环境,沾到明火之后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眼看着这些个平时绵羊一样温顺的职工发了狠,竟然要把厂子一把火烧了,在冲突中被打折了鼻梁骨,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的郑宏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立刻跑回了办公室,给林业局包括保卫科,消防队,以及新上任的局长挨个的打了求助电话。
这几通电话打出去,几乎整个林业局都被惊动了起来。
保卫科的边三轮和面包车,消防队的斯堪尼亚,以及林业局总局的桑塔纳像是炸了窝的蚂蚁一般,一台台呼啸着开进了森工建材厂。
眼看着大火已经烧了小半边仓库,消防队的负责人当下决定集中人力救火。
整整用了一个小时,在四台消防车的水龙和建材厂原本的消防栓合力之下,已经烧没了半边仓库的大火终于熄灭了明火。
带着满脸的黑灰,刚刚走马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林业局新任局长刘文才咬着后槽牙,看向了火场边上的一行职工。
而在他身边,终于等来了靠山的郑宏宇终于挺直了腰杆子。
“就抓住这么些个?刚才闹事的一百来号呢,怎么就抓住这么二三十个?”
看着被保卫科的保干员按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水的职工,郑宏宇捂着鼻子,跳脚大骂:“他妈的!保卫科的赶紧去带人给我抓!今天参加闹事的一个人都不许漏下,都他娘的给老子控制住!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纵火烧厂,谁干的必须给老子查出来,不送他一颗枪子老子他妈的跟他姓!来来来,我看看抓住的是谁?刚才是他妈谁打的老子鼻子?”
对着保卫科的人手呵斥了一番,将极度惊恐全部化为怒火的郑宏宇不顾地上集成了小河的泥水,大步走到了那些被控制住的工人之前。
弯下腰去,他直接扯起了一个人的头发。
看到张自强那被半边都泥水打湿,肮脏无比的脸,郑宏宇一拳就打了下去!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直接将张自强一下子又打回了泥里。
“刚才就是他妈你带头闹事,火就是你带着这些人放的是吧?!”
眼见着郑宏宇要将这顶大帽子扣在张自强的身上,几个被保安按在泥水里的职工挣扎着立起了上身。
“火不是张哥放的!刚才大家伙都失控的时候,张哥一直在劝大家冷静。看到火起来之后,还是张哥最先带头去扑的火!”
“他妈的,郑宏宇你这个王八蛋。这是想把人往死里整是不是?刚才要不是张哥在消防来之前带着我们控制火情,现在他娘的连那边的厂房都已经烧起来了!”
“要不是为了扑火,我们他妈的能让你们这群狗抓住?就他妈会欺负老实人,郑宏宇你他妈迟早被天打雷劈!今天的事儿你记着,老子们就算还有一口气,这个公道也一定要讨回来!”
“我去你妈的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