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帝君的脸色愈发阴沉。
这群蠢猪般的臣子,令他生出平生最强烈的杀机。
本来,严办挑事之人,罚俸贬官,玄天伯怒火一消,这件事大概就能过去。风波一过,还是会重新启用他们——朝堂之事,千丝万缕如乱麻般,离不开这些臣子的帮扶和智慧。
但以梁靖为首的众人,非但不知悔过,反而死缠烂打。
这是要把他大乾帝君,甚至整个吕氏皇族,都往死路上逼!
大乾帝君心中杀机涌动,冷冷的道:“左相所言,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俗话说二人为证,海棠山庄固然地位超然,乃是天下消息最灵通、最准确之地,却也不能因商庄主一言,便治重臣之罪。此中之事,还有谁人了解,速速禀明。”
这番话说完,梁靖等人,更是心中一沉。
陛下这般表态,便是傻子都听得出他的意思。
只要再有一人进言,就能治他们的罪!
七皇子吕放再不犹豫,立即上前,道:“父皇,此事儿臣倒是知晓。三日之前,御史司马轻候求见儿臣,要求儿臣与他一道,为司马羽报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未曾答允,司马御史转身便投入三哥麾下,此事人所共知。”
大乾帝君面色铁青,怒斥道:“竟有此事!好大胆的司马轻候!”
他看向七皇子的目光,却多了一抹柔和与欣慰。
这些皇子之中,最是老七心思玲珑,知他所想。
“千真万确!”
吕放道:“司马轻候向儿臣告知他的奸计,自聚财赌坊入手,诱使萧公子与金手指一赌,料来以金手指的赌技,便能令萧公子负债累累,陷于万劫不复。他又说,定远将军迫于形势,亲手杀子。只要替晁将军收拾了萧公子,将军自然也会投入我的麾下。”
“混账!”
大乾帝君厉声斥道:“晁将军,可有此事!”
晁洲吓的全身战栗,心胆欲裂,噗通跪地,大呼道:“陛下,末将对此事一无所知,绝无任何牵连。末将杀子,乃是犬儿无状,为非作歹,这才大义灭亲。末将深感惭愧,连日来闭门谢客,自省教子无方,思之悔不当初,心中绝无丝毫怪怨。请陛下明察!”
“末将既不曾见过任何人,也不曾与司马轻候等人有任何联络。恳请陛下彻查,但凡末将与此事有丝毫关联,恳请陛下抄家灭族,诛我晁氏一门……”
说到最后,晁洲其情悲切,万分惶恐。
但他的内心,却是恐惧到了极点。
司马轻候这个蠢驴,他要找死也就罢了,居然把自己也牵扯了进去。
最后,晁洲沉声喝道:“末将对司马轻候了解颇深,以此人行事之风,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实属平常。末将恳请,但凡参与此事之人,全部从严惩处,绝不姑息!”
晁洲这么一表态,不单令梁靖等人大惊失色,连未曾参与其中的大臣,都暗自震骇。
作为如今朝堂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晁洲只要出面,三分大的事,也要一下子变成十分,何况还有陛下背书,七皇子加重份量。
梁靖大呼道:“陛下,晁将军只是猜测,七皇子所言,也非真凭实据。”
事件的发展越是严重,就越不能退让。因为此事一旦坐实,就是灭顶之灾。
争一争,至少还有机会。
罗蒙等人大呼道:“请陛下明鉴啊……”
但与他们一同跪地的十数位大臣,虽然还跪在地上,却已向后退了大半截,免得遭到牵连。
“想要真凭实据,又有何难?”
便在此时,一道冷淡的声音,自大殿外传来,便见一位气息强大的男子,大步而来,进得殿中,道:“在下不请自来,还请帝君莫要怪罪。”
来人,赫然是炼器公会会长,兵先生。
群臣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连尊贵的炼器公会会长,都前来为此子助阵?
大乾帝君道:“兵先生前来,欢迎之至,岂有怪罪之说?”
又吩咐道:“为兵先生赐座!”
刘公公连忙搬来一只凳子,和萧玄天的大椅,已然区别不小。
即便如此,兵先生仍不敢坐。
玄天伯当面,哪有坐着的道理?
他先向萧玄天微笑颌首,才道:“炼器公会之中,御史之子司马羽缘何身死,本会长一清二楚,乃是……另外,本会长这两日又派人探查此中细节,皆由司马轻候图谋报复,三皇子利欲熏心引起……”
待他冷声说完,大殿之内,掉针可闻,已无人再敢发声。
海棠山庄、七皇子、定远将军、炼器公会,甚至还包括陛下本人,都在为萧玄天背书,这样的可怕势力,任何人都不可能抵挡分毫,包括左相梁靖在内。
一时间不知多少双眼睛,偷偷看着那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少年。
他神色间不见喜怒,目光平和,仿佛此刻所见的,不是朝堂之上的针锋相对,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