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进门时,刘大可正和梁海星谈论“9·17工程”的事,就试探的口气,道:“看来这次周书记对前山煤矿整体搬迁,下了决心……。”
“谈详细点。”侯晋生的话还没说完,刘大可便急忙道,似乎对“9·17工程”的事很感兴趣。
“‘9·17工程’,周书记连名字都起好了。”侯晋生依然望着刘大可的脸色道,生怕说错了话。
“就凭这一点啊?”刘大可笑道。
果然刘大可对“9·17工程”感兴趣,想到这,侯晋生似乎增添了信心,道:“当然名称代表不了什么,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周书记经过了深思熟虑。更为重要的是,周书记专门将王总留下进行工程前期调研,而且明确让刘厅长牵头,这说明,在周书记的心里,‘9·17工程’已经实施。”
刘大可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点着头,嘴上道:“继续讲下去。”
“哈哈。我也是在胡乱分析。”侯晋生说着轻轻的呷了口茶,乱转的双眼像是在思考。此时,侯晋生心里很清楚,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主管厅领导,每句话都有可能对刘大可未来的决策产生影响,进而影响自己的前程,必须格外慎重。
“哎,怎么这么说啊。小侯不愧为基层干部,对基层的事情很了解,看问题很深刻,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对我很有启发。是吧,小梁。”刘大可望了梁海星一眼,梁海星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梁海星很理解刘大可此时的心情,为了日后“9·17工程”顺利实施,也为了在自己的仕途上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想了解前山县以及与工程实施有关更多的信息,然而,对侯晋生来说,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在这之前,他和刘大可、刘大可和他之间都是陌生的关系,也许对侯晋生来说,有些话是真心话,对刘大可日后的工作也有好处,但刘大可将很快会忘记;也许有些话是真心话,但也许与事实有所出入,使刘大可轻信,造成误判,那对侯晋生来说,可就惨了,刘大可会深深的印在心里,随便一句话,或是一个举动,不动声色中将结束侯晋生的前程。更何况,事物总是在不断的发展变化,今天看似非常正确的事情,明天可能因一偶然因素的变化,便会向着另外的方向发展。或许这就叫事与愿违,世事难料。知者无言,最为亲近的人,有时说两句最直接的话就可以了,更多的是相坐默默无语。只是关系不太亲密的人,为了增加相互的了解,才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就是聊天。大辩如讷,虽然侯晋生在基层工作过,对前山县的基层也比较了解,很能把握领导的心思,在刘大可面前言语也极为谨慎,但毕竟“9·17工程”不同于市委交办的一般事项,承载了刘大可太多的梦想,稍有不慎,不仅将刘大可置于被动地位,也将给侯晋生带来难以预想的结果。
不知是受了刘大可的鼓励,盛情难却,或是在刘大可面前谈工作表现自我的机会不多,侯晋生极想在刘大可面前表现自己,就继续道:“既然周书记深思熟虑,但又没有和市领导通气,说明周书记还所顾虑。”
虽然侯晋生的话语并没有多少新意,或是刘大可也已感受到了周思国的心态,但又似乎感到,侯晋生身上还有着自己不知但对自己又十分有用的信息,就继续鼓励道:“你还别说,这小侯的眼光就是十分独特,将周书记的心理把握得很准确。”
或许受到了刘大可的鼓励,或许真的有心里话要说,侯晋生道:“实际上我感到周书记看问题才深刻呢,目光如炬。”侯晋生说着,瞥了刘大可一眼,见刘大可在认真听着,就接着道:“我觉得周书记向王总了解救险的事,很有意思。在眼前的情势下,在有些人的眼里,似乎有些事情成了利益共同体,或者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利益。而又非犀利目光很难看得清。在我看来,这次前山煤矿抢险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案例,但在周书记的脑中,还有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顾虑。周书记向村民调研搬迁时的吞吞吐吐,接着周书记请求王总对矿区地下构造进行一次全面的诊断,还有周书记心中一直在谋划着的‘9·17工程’,将这些元素,完全拼接起来,就构成了周书记目前的心态。”
“那谈谈你的看法?”刘大可期待的目光望向侯晋生。侯晋生没有立即回答,低头陷入了深思,似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