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在大姨家吃饭,大姨家就很有意见,说是梁海星已不是当年穿着开裆裤抹着鼻涕前去大姨家找好吃的星儿了,当官了,翅膀硬了,看不起他们家了,拜年去得晚不说,屁股还没坐热就离开,连顿饭也不吃。还没做多大官,就开始嫌弃大姨了。否则,小姨也会有意见。说梁海星官大了,人也势利了,嫌小姨家穷,连饭也不吃一口。因是长辈,语言非常犀利刻薄,使得梁海星常常哭笑不得,左右为难。
梁海星前脚离开亲戚,后脚两个姨便把话传到了梁海星的母亲耳朵里。梁母很生气。第二年,梁海星回家过年的时候,就对梁海星道:“你那姨们事真多,以后谁家也不去了。光给你舅拜个年得了。”
梁海星很理解两个姨的心情,都是好面子之人,同样也知道母亲是在赌气,就笑道:“真的不去给姨家拜年了?那可都是你的亲姊妹啊。再说,她们骂我,我也听不到,人家会把话说到您脸上啊。”梁海星母亲很无奈,总是叹气:“星儿没当官前也没这么多事。当官了,连拜个年都这么不消停。”梁海星理解母亲的心情,娘在为自己而自豪呢,就笑而不语。而这一切都处理完了,梁海星的假期也到了,梁海星又要告别父母回机关工作了,梁母怅然若失,不住地道:“这年过的,虽说星儿回来过年了,但没说几句话又要回去上班了。还要再等一年才能见到星儿。”
有一年,梁海星需要加班,没有回老家过年,村里前去拜年的人自然少了很多。习惯了春节车水马龙,梁海星又不在家,梁海星的父母感到极为寂寞,同时,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二年,梁海星照例回老家过年,刚走近家门,望着那黑漆大门上,贴着的一红纸黑字不由的笑了,上面写着:今年星儿不回家过年。梁海星就对母亲笑道:“娘这是咋回事啊?人家过年旧桃换新符,门上贴新对子。咱家怎么贴起告示来了?”梁母就将去年发生的事告诉了梁海星。梁海星听后更是感到好笑,就道:“我回不回来,不是你这告示说了算的,一进村口,好多人都碰见我了,说过年来咱家坐坐。你贴上这么个东西,反而让庄乡觉得咱家架子大,不愿见人。”梁海星说着,上前揭下了梁母贴上去的告示。
令梁海星印象最深的还是一年秋天发生的事。
一天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刻,梁海星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梁海星的母亲被村里人打了,让梁海星抓紧回老家。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梁海星不明原由,又担心娘的身体,立即请假回家。
回到老家已是夜晚,梁海星没有急着回家,先是到村支书家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想办法解决。然而,当梁海星到村支书家说明来意后,村支书感到极为困惑:村里下午没听说谁家打仗啊,更没听说谁被打伤了。梁海星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觉得母亲身体并无大碍,就让村支书尽快把事情搞清楚,然后寻求个稳妥的解决方案。
村支书一听,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召集班子开会研究。村支书很快搞清了事情原委,原来村里有一家按照村委会批的宅基地要盖新房,宅基地上种着梁海星家几棵柳树,村委会让那盖房子的人家就宅基地上柳树的事与梁海星家人商量解决,当时村委会特别叮嘱,在没有协商解决前,绝不能盖房。那盖房的人家,也曾就树价的事与梁海星父母商量过,觉得梁海星父母要价有些高,仗着其弟兄们较多,就想先将宅基地垫起来再说。然而,梁海星父母觉得如此一来,将来那家非但不会给树钱,而且将树垫到其新房的院子里,将来砍伐也是问题。见下午那家正在运土垫宅基地,梁海星父母很是生气,就上前去阻止,那家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梁海星父母放在眼里。梁海星父亲知道梁海星最疼其母亲,就借故其母亲被人打了,给梁海星打了个电话。
因盖房子那家违反了村委会的决定,又看在梁海星的面子上,更为主要的是,村支书了解梁海星的能量,担心将事情弄大了,对那盖房子的一家,还有村里影响都不好,就极力劝说梁海星不要生气,相信村里会妥善处理。村支书对梁海星进行一番安慰后,又派人将那盖房子的家长喊到村委会。一见那家长,村支书当场就批评道,为什么不执行村委会的决定,让梁海星专门从省城找到了村里。那家长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直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接着村支书宣布了两委的决定:立即向梁海星的父母道歉,按原先协议进行赔付,没有梁海星家同意,绝不能动工盖房。然后,又征求梁海星的意见,看梁海星对处理结果是否满意。鉴于自己的身份,梁海星也不想将事情弄大,就没再多说什么。
告别村支书,梁海星回到家里,一见父母在说笑,又见桌子上放着一叠钱,梁海星顿时明白了一切,对母亲责怪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快把我吓死了。”梁父则笑道:“知道你工作忙,如果不说你娘被人打了,你能回来吗?你不知道当时那架式,你娘上前不让他们往咱树上垫土,那哥几个立即把你娘围了上来,指着你娘的鼻子说,就垫怎么了,你儿子不是有本事吗?让你儿子回来整我们。我们没本事,但我们有人,有人就不怕你们家。如果你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