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有些醉了,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又想到曾经在书中看到的,彪炳史册的大汉王朝,不禁说道: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遥想霍骠骑风采,真是令人神往,我要是到了那时候多好,追随冠军侯出塞,转战千里封狼居胥,不枉此生。”
心中又跟了一句,“至少比现在要强吧。”
“能在霍骠骑麾下当一骑卒,某死也甘心。”崔奕也有些感慨。
两人唏嘘一阵,只恨生的晚了,不能追随冠军侯建功立业。
又感叹世无英雄,竟使乌桓、鲜卑做大,来日也要追亡逐北,斩几个单于耍耍。
后又说起汉军战力,刘襄问道:“崔兄,吾观渔阳甲骑当是天下精锐,比虎贲、羽林也不差了吧?”
崔奕摆摆手,“现今的虎贲郎、羽林郎,不过是世家子的进身之阶,哪里还有战力可言。
要说精锐,还是北军五校。
屯骑营的重甲骑,越骑营的轻骑,长水营的胡骑,射声营的强弩,步兵营的甲士。
这五营皆由校尉统领,选的是边军遗孤和六郡良家子,训练严苛,乃是大汉最精锐的战兵,渔阳营比不了。”
北军五校?刘襄想了想,北军五校加起来,好像只有一万多人的样子。
历史上卢植,皇甫嵩就是带着北军五校为主力,加上临时征召的三、四万郡兵,九个月就平灭了几十万的黄巾。
可惜,刚平定了黄巾,就被拉去凉州战场,打完凉州没多久,灵帝又抽调了一部分兵员,组建了西苑八校。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来,董卓进京了,他们就被打散收编了,之后的汉末乱局中,北军五校的名字就再也没出现,彻底的消亡了。
“这支军队可惜了,若有一天,我也想要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刘襄嘀咕了一句。
崔奕没听清,疑惑的说道:“刘君在说什么?崔某没听清。”
刘襄收回思绪,摆摆手说:“襄,不胜酒力,连话都说不清了,崔兄见笑。
吾刚才说,若与这样的军队对阵,当如何应对,崔兄可有办法?”
“高筑壁垒,坚固营盘,不与战,战则必败。”
刘襄哈哈大笑,“哈哈,崔兄耍滑头,不战自然不败,崔兄实乃不败名将也。”
崔奕连连摆手,“某可不是这等意思,刘君之言,崔某不认,某可不想当什么不败名将。”
“调笑之言,崔兄何必当真,吾到有一法,或可抵挡如此强军。”
崔奕很感兴趣,赶紧问道:“刘君有何妙策,快快与某说说。”
“兵士战力不够,当用器械补之,吾多造远攻利器,或床弩,或抛石车,用以杀伤敌军。
若怕敌军冲阵,吾还会造橹车,偏厢车,塞门刀车用以稳固阵线。
只是如此战法,只可守不可攻,想来想去,还是组建强军最是有用。”
崔奕听到此话,感叹道:“刘君能治瘟疫,还懂军略,如此大才,崔某平生仅见。”
刘襄醉得有些上头了,心中烦闷再也压制不住,叹息一声说道:“才华惊人又如何?知识广博又如何?还不是如落叶飘萍一般,任人摆布。
唉!
若是有一支兵马就好了,再占一块地盘,进可攻退可守,方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我呀,有的是办法,让我麾下的子民都过上好日子。
我要带着他们一起过安乐平宁的生活,避开这王朝末日的灾难。”
说完这番话,便抵不住困意,也不理会崔奕,歪在一边睡去了。
崔奕见刘襄醉倒,寻了布衾给他盖上,就走出帐篷回自己营帐去。
一路上崔奕回想刘襄的话语,又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这世道越来越乱,百姓生活越来越艰难。
自己从军搏命多年,帐中记功四十四首,如今还是个小小队率。
年少时,信什么马上觅封侯,卖了田产,置了刀弓战马,到现在才发现,没有世家出身,什么都不是,朝廷不公令人寒心。
是不是…该换条路走?
崔奕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就回到帐中胡乱睡下了。
待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刘襄方才睡醒。
昨日喝了点酒,睡得并不踏实,早上起来,头有些隐隐作痛。
今天是三月十二了,程志远在攻打广阳蓟县,邓茂在渔阳乡野壮大势力,而他,把渔阳县的军兵都困在了大营里。
太守张举能动用的兵马,只有鲜于银的私兵部曲,五百多步兵和五十多骑兵。
下一步,各方会有什么动作呢?
刘襄陷入长考。
太守张举若招募新兵,无异于开门揖盗。
邓茂若直接率兵攻城,张举一定会调动隔离在营中的兵马,不管谁胜谁负,渔阳必定爆发瘟疫,希望邓茂不会那么鲁莽。
渔阳营中三千五百兵马,都要承刘襄的救命之恩,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