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纸上谈兵的吹牛。”
檀杭一边写着奏折一边想，“之前红尘的时候，其实会想要是有一天青云得志，但现在不这么想了。看你和容九霄，总觉得很累。”
陆渺渺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想想这个世界上，能不动脑子，还不掺和人心复杂的……就只有当草了。”
“草？”
“对啊，虽然活着不用勾心斗角，也不用动脑，傻乎乎的成长起来，就被牛羊禽兽给吃了。”陆渺渺似乎明白檀杭在想什么，“哥，生活不是话本，它不会对每个人都公平的，真正的生活就是，走运的会走大运；倒霉的会更倒霉。”
檀杭点点头，“确实。”
“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世道如此罢了；要善良啊，要诚恳啊，这都是教给小孩子的东西。为什么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人却要受尽苦难呢？”
檀杭回答不出来。“那你怎么说？陆太傅？”
“每个人最值得信仰的就是自己。你是自己的神，你想要怎么样的人生，全在自己手里，就看你自己怎么使劲儿。”陆渺渺伸了个懒腰，歪在一边的软榻上，拿起一本书不断的翻看。
这几日的奔波，终于是让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书本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
陆渺渺看了看天色，“我睡了多长时间？”
檀杭放下笔，“才不到一炷香。”
“怎么感觉过了两个世纪呢？”
檀杭把写好的奏章拿给她，“你太累了。”
陆渺渺非常认真的从头看到尾，伸手到，“朱笔。”
檀杭把朱笔递给她，陆渺渺用笔不断的圈出，批注到，“你这个奏折写的不错，我有点不成熟的小建议哈。
一般在写奏折的时候，你的目的是让皇帝关注到这件事情，那就要考虑皇帝看的时候的心情了。
奏折这样写是很好，文辞相对舒缓，但其实大多数递上去的奏章都是这样的，乌压压的一片字，像是考状元的文章一样。
皇帝只一个人批奏折，这时候呢，你就要来点让他眼前一亮的。”
檀杭倒也没想到，她会一本正经的教给他写奏折，根本不是一开始那种摆烂的样子。
她是故意要教给自己的。
檀杭明白她的好意，“那应该怎么写？”
“第一句话就写重点。说西元国君被我们搞死了。”
檀杭震惊，“啥？你认真的？”
陆渺渺认真点头，“对！先写结论，让皇上一眼就看到这件事到什么程度了。总…分…总。”
檀杭重新润了墨，按照陆渺渺所说的方式，重新改了一遍，“这样确实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陆渺渺已经在一边嗑瓜子了，“皇上也是人，学术论文和桥头说书的，他肯定选桥头说书的啊。”
檀杭笑着点头，“学到了。”
“我能教给你啥…只不过都是些耍心眼的东西，登不上大雅之堂。”
檀杭看着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勾唇笑的全是柔和，不，你和所有的太傅都不一样，在别人都说善良是品质的时候，你说善良是选择。
在别的太傅都在说为人君子之道，你会说和小人并存之路。
你说自己所教的上不了大雅之堂，却能把人心揣测清透无比。
檀杭低头看着那奏折，似乎在这样的博弈中，开始觉得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