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霄看着那沾满血污的衣服,伸手去衣兜里摸药瓶,眼神在触及那一摞干净的衣服之时,却没拿出来。
“都出去。”王爷一声令下,流云托起檀杭就往外走。
檀杭挣扎了一下,却不是流云的对手,直接就被扛走了。
容九霄压下所有的情绪,“流云从小跟在本王身边,你若对流云有意,收敛一些。”
陆渺渺无言盯着容九霄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好。”
“只不过…谁和你说我对流云有意的?国师的话,您应当还记得吧?我命里桃花多,桃花多的人,没有真感情。”陆渺渺和他阴沉的眸子对视,“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我的希望,从来就只有我自己,我的天,别人扛不起来。我明天还要上班,王爷请回吧。”
檀杭再次进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了陆渺渺,“王爷走了?”
“走了,别怕。”陆渺渺疲累的闭上了眼,“来给我放松一下。”
檀杭轻轻的给她揉着,“王爷…对您很是看重。”
“不会。”陆渺渺本不想和他解释什么,但一想他也是自己的支线,不由得多嘱咐了一句,“檀杭啊,别人的看法始终是别人的,看法是随时会改变的,别人的东西,全都不可控。你能控制的,才是自己的。”
檀杭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陆渺渺回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有的时候伤害我们的,只是我们自己的期待罢了。天不早了,去睡吧。”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客人不上自己床,也不对自己有要求的,檀杭侧身就能看到软榻上的陆渺渺,“从未有人和我说,伤害自己的是自身的期待,我们一向都是责备别人失信且多情。”
陆渺渺拉了一下身上的软被,“因为这世界上的骗子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了。”
“那倘若真心呢?”
“真心的船只在幻想的海里,就像我们只听说过鬼,但没亲眼见过。”陆渺渺还真没看出来,这花魁大抵之前是个恋爱脑来着?“想体验一下刺激吗?”
檀杭几乎僵在床上,手甚至伸向了一直放在床边的盒子,像是在做心里建设,“如果…如果有需要的话…檀杭可以。”
陆渺渺歪过来身子看他,“那…一觉睡醒,我给你赎身吧?你温柔,善良,我身边少个这样的人,我没有家室,但我自己有官职和收入,身价不少,如果你身价高的话,我也可以尽量的凑钱。”
檀杭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惊喜,“真的?”
黑暗里陆渺渺沉寂了一下,“誓言是最不能信的东西,空口白牙,谁都会说。刺激么?”
檀杭觉得自己要梗过去了,捂着心口到,“刺激…差点信了。”
一夜好眠,陆渺渺起床的时候,檀杭伺候她穿衣,洗漱,简直像是一个居家小媳妇。
檀杭把陆渺渺摁在化妆镜前,深情温婉的给她梳妆束发,“虽然您只是随便一说,但…我很开心,有人愿意给我画一个虚幻的美梦也好,苦中作乐也好,人总要有点念想的,活的太清醒,未免太薄幸。”
陆渺渺赞同的点头,“你说的对。”
这是陆渺渺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正经的做了个造型,第一次化了个妆,檀杭很能抓住人的特点,妆容淡淡,却很好看,“您多大了?”
“十五。”
檀杭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短流苏的青白玉簪,轻轻的给她簪在了头上,“这簪子是我自己做的,不是乱七八糟的人送的;我虽出不去这红楼,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一切如愿。下次您想来就来,不收您钱。”
“你这生意做的可是亏本。”
“我也没有机会送给别人了,”檀杭把披风给她罩上,“今日的风有些凉,出门在外,别再伤着了,累了乏了,就再来看我。”
陆渺渺心狠狠的软了,这谁能不软?
竺凌国师抱着两只狗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陆渺渺过来,像是抱着孩子的怨妇等一个负心人归来一般,“你今天很不一样啊,王爷他终于肯给你配个梳妆打扮的丫鬟了?”
陆渺渺笑着接过来其中一只狗,“遇上一个挺贴心的人呢。”
竺凌国师和她一起朝着太史院走去,“说来听听?”
“借点钱。”陆渺渺十分诚恳。
竺凌国师:“多少?”
“五十两。”
国师点点头,“不多。”
陆渺渺:“黄金。”
竺凌国师:“不借钱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你先借我钱,然后我们就不做好朋友了,这样我就不用还钱了。”
竺凌国师无奈,“你到底要干嘛?”
“给那贴心人赎个身,王爷才没有那么贴心的给我找丫鬟,我自己找的。”
竺凌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行吧。但我有个条件,带我一起去。”
“成交!”
东宫里依旧是一片寂静,只不过这一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