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也是一哄而上,各种武器向文溪畔一家四口身上无情的招呼过来!
文溪畔不愧是武极榜排名第五的人物(神秘人夺得榜首之后,文溪畔排至第六名。),只见他临危不乱,身形一正,哪还有半分农户模样?大袖一卷,顿时狂风骤起,官兵眼难视物,口难呼吸,突觉脉门一麻,武器纷纷脱手坠地。
文溪畔低声道:
“快走!”
柳岚心领神会,两手抓起两个孩子手腕,向后飞奔。柳岚也是高手中的翘楚人物,她的轻身功夫似微风拂柳般轻盈,未见她脚下有何动作,转瞬间就已退出十余丈远。
文溪畔一招退敌后,也随柳岚身后而去,转眼间几人便消失在了众官兵的视线之中。
那些官兵也不追赶,捡起武器又在城口站定,只有一个黑衣人摸了摸暹灵兽的头,紧接着口中一声尖锐的口哨吹响,久久回荡。
自那以后,文家四口再也没得过安宁,只能找郊外露宿,连店都不敢去寻一个,即便这样,还会经常在夜深时被官兵赶到进行围堵。他们且战且行,被骚扰得无法歇息,文溪畔夫妇还能对付,抽一点点时间运一遍虎燕诀即可,但两个孩子虎燕诀功力不够,每日被骚扰得精神萎靡,日益消瘦,无精打采。
文溪畔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这官兵就像潮水一般,一批退去,下一批很快又涌上来,怎么也甩脱不掉,就算是一头洪荒巨兽,不眠不休的被蚂蚁骚扰,也定然会心烦意乱。
这天,已是来到九华地界,风雪不止。再往北去便是瓦岩关口,那里兵士更多,文溪畔担心檀坪与艾艾,只得钻入林中,翻山而行。
翻过山来,走到山下,满眼尽是被皑皑白雪盖住顶的大树,越走地势越是平坦,其实已经是绕过了瓦岩关。
就在眼看要从林中穿过走上大路之时,忽听一句佛号传来,声音竟如隆隆战鼓般连绵不绝,震耳欲聋,文溪畔柳岚皆大惊,能发出这一声佛号之人,普天之下除了三知大师还有谁人?
阿弥陀佛念罢,前方大树之后转出一人,身高两丈有余,光头白须,身着粗布僧衣,踩一双草鞋,单手竖立胸前,脖颈上挂一串乌黑发亮的硕大佛珠。
正是武极榜榜眼之一,京阳王朝国师,三知大师。
不为他国师身份,只为此人乃京阳武学泰斗,前辈高人,文溪畔抱拳行礼,口中尊道:
“后辈学生文溪畔,拙荆柳岚,携犬子文檀坪,小女文艾艾,见过三知大师!”
和尚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身形庞大,语气却缓慢温和,说道:
“文檀越,柳岚女施主,老衲有礼了。”
“敢问三知大师,因何阻住我等去路?”
“朝廷已将你夫妇点为钦犯,想必文檀越早已知晓,老衲身在佛门,却因尘缘难断,又受了这国师之位,受命于云帝,只能出手相阻,望文檀越见谅则个。”
“大师法号三知,知天,知地,知运数,可知我夫妻二人因何被京阳朝通缉?无缘无由,这岂不是以帝王之势强压百姓么?”
三知大师微微一笑,道:
“文檀越,换朝如换天,天已易主,可文檀越还护着前朝王室遗孤,我想这理由已经足够京阳朝举国震惊了吧?”
文溪畔当下就知事情已然彻底败露,再如何隐藏也无济于事了。
“大师是如何得知?”
“天知,我知,地知,我知,人知,我知。”
“看来大师应改法号六知才是。”
“阿弥陀佛,文檀越说笑了。我劝文檀越交出所护之人,以阁下不凡身手,报效朝廷,将功折罪,日后定得善终。”
“我若是难以从命,又当如何?”
“文檀越,你我皆为武道中人,你也知我身处要位,不得不恪尽职守,若文檀越一意孤行,那今日老衲或是要强留眼前诸位了。”
语气虽不温不火,却是由不得人反驳,说得直白些,就是“你若抵抗,我便把你们尽数拿下。”
文溪畔听罢仰天长笑,说道:
“文某半生历经生死劫数不胜数,从未临阵畏敌,今日我必带家小继续前行,若大师定要阻拦,那便出手相留吧!”
三知大师不再言语,也未退让,只是立于原地,就像挡在文溪畔一家面前的一堵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