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宰府。
陈士杰背着双手,望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眸色凛冽。
在他身后,赵阔,孙福,霍青围坐在一起,也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许久。
孙福重新倒了一杯温热的茶,一口饮尽,才看向陈士杰,道:“左宰,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给个准信。”
闻言,抱着狸猫的赵阔和霍青,都向着陈士杰看了过去,等着他的答复。
京都士族和京畿一脉的官员,都以位高权重的陈士杰为首。
如今,十几年的筹谋毁于一旦,各大世家都是愁云惨淡,陈士杰就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陈士杰听到孙福的话,眉心一皱,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地紧攥成拳。
呼吸,沉重而急促。
为官四十年,他以为自己早已经达到泰山压顶而不形于色的境界,奈何见到世家的人,他的怒火,还是忍不住的往外蹿。
问我怎么做?
若是你们士族做事能靠谱一点。
现在,我们已经举杯欢庆了。
该想怎么办的人,就是他炎帝。
现在倒好,弄得老夫也跟着处处被动。
怒归怒,陈士杰却没有表现出来,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只会让拧成一股绳的
京都士族,产生嫌隙。
得不偿失。
陈世杰缓缓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待到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再睁开眼时,眼底已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按照太子说的做,两天之内,去户部缴齐罚款。”
陈士杰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闻言,赵阔、霍青都微微的皱了皱眉。
而孙福,已经拍案跳了起来,怒道:“什么?难道我们就这样认栽了吗?”
“孙兄说得对。”
十几年的布局,赵阔又岂能甘心这样认输,点头附和道:“四大豪族罚款五百万两,其他世家两百万两。
“真要全部缴齐,那就是好几千万两银子。
“这些钱,足够炎帝打仗,赈灾,剿匪了。
“那对我们极其不利……”
话没说完,陈士杰就转过身,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赵阔,冷笑道:“乖乖交齐五百万两,还是被灭族,你选一个……”
赵阔瞬间僵住,一张满是赘肉的老脸,不断抖动。
陈士杰这话已经把态度表明了,五百万的罚款,必须得交,不交,那你自个儿玩去,我不管了。
士族再跳,也是因为背靠京畿一脉的官员。
失去这层庇护,他们
只是商人而已。
和官斗,那是自寻死路。
“左宰误会了,我不是不缴罚款,五百万两对我赵家来说不算什么。
“我只是担心,我们士族往后的处境……”
赵阔知道自己失言引起了陈士杰的不满,站了起来,恭敬行礼道。
孙福这时也焉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道:“是啊,左宰大人,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用我们的钱,帮助敌人度过难关,心里总是不舒服。”
陈士杰眸色微凝,扫了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霍青的身上,道:“你呢?你也这样认为?”
霍青脸色冷峻,摇摇头道:“我儿子没出城就被抓了,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五百万两,换家族平安,还换来一线生机,很值。”
陈士杰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盯着三人道:“霍青和话,就是我想说的话。
“输就是输了,得认。
“但一次我们输得起,输两次就是我们的末日。
“太子已经放出豪言,三年内彻底瓦解掉京都豪族。
“所以,现在纠结已经输掉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意义,如何阻击太子,才是士家大族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陈士杰话音刚落,孙福
就一拍桌案,满脸不屑道:“左宰多心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我就不信,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赵阔也冷哼一声,道:“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三年内瓦解掉我们世家大族?真当我们世家大族是泥捏的吗?”
陈士杰眉心顿时跳了跳,看向赵阔和孙福的目光,仿佛在看智障。
哪怕修养再好,陈士杰这时也忍不住了,他一步步地走向前,双手抓着孙福的衣领,用力攥起。
面目,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看来,你们连我们这一次为什么会失败,都还不知道!”
陈士杰声音沉沉,却透着冰冷的寒意:“太子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呵呵……
“知不知道,就是这个小屁孩,在天陨楼前,亲自下令,杀了上百个被我们收买的流民。
“还是这个小屁孩。
“单凭一张嘴,在天陨楼就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