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聊什么?聊一具被灌输了死灵能量的人类骸骨有多少种不同的组合方式,还是说研究一颗鲜红的心脏在阴影能量的腐蚀下,会多长时间变成黑心。有那么一阵,我以为你跟你的兄弟们不一样,他们跟我谈话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表达他们有多么的反感我们这群阻碍失落女士计划的‘碍事者’。”
说完这句话后,风暴不仅回想起了被至高王等人逼入地狱的阴影谷贤者尹尔明斯特,以及她死去的妹妹多芙·鹰手。
尽管她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对于阴魂城带来的灾难,还是让她无法释怀。
“你提到了我的兄弟,想必也回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但我不会替他们向你道歉。”阴魂王子平静地说:
“我理解他们,因为我跟他们一样,必须刻苦学习才能掌握魔法的技艺。我的魔法天赋并不好,我的头脑不足以让我成为出类拔萃的奥术师,我的虔诚达不到牧师的标准,而我的性格又决定了我当不了冒险者和佣兵。
诸神好吝啬啊,除了出身以外,什么也没给我,即便生在这般富裕强大的奥术师家族,作为一个老六,又有什么用呢?
耐色瑞尔帝国时期,我小时候,我的兄弟们可以利用课后的时间,拿着弓箭在草地上奔跑,或者钓鱼、玩跳背游戏,我却在研究魔法手稿和符文,浮空城经常在阴影位面来回穿梭,那里的石头地面渗出寒气,足以冻僵我的骨头和关节,它连我的牙齿都能冻裂,古旧书籍和卷轴上的灰尘让我咳到流泪,还有我的父亲,泰拉曼特从不放过用皮鞭抽我后背的机会,尤其是我在学业上进步不够快时,打架、追女孩,还有饮酒作乐的最佳时机,我全都错过了。”
“我还没有运气,我永远没有运气。”阴魂王子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
“当我终于成为奥术师后,我被送到母亲家族的浮空城,给另一位进阶大奥术师无望的奥术师当学徒,不久后,浮空城的主人老班特看我勤奋好学,亲自收我当继承人,当时所有人都确定我将很快成为萨姆纳浮空城的下一任主人,但费林魔葵毁了我的一切,浮空城坠毁了,我掉下来的时候,刚好还被一群兽人捕获,我的父亲虽然把我救了回来,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的脑袋挨了兽人一记钉头锤,砸烂魔法护盾不说,更有半月不省人事,后来听说,当时大家都认定我必死无疑,但我倔强的父亲还是不愿请牧师用神术为我治疗。
我虽然没有死,却再也上不了战场,只要脑袋被轻敲一下,或者集中精神释放法术,就会头疼的麻木甚至流出眼泪,如此一来,我就只能学习魔法,却无法释放,这就意味着我永远成为不了大奥术师。
从此以后,我就用光了自己所有的运气,在我与德苏得之间,卡尔萨斯选择了德苏得当他的学生,大奥术师奥帕斯的创造课程也被小布雷纳斯抢走,就连法师塔我也是最后一个建立起来的,我的父亲曾邀请尹奥勒姆到苏尔坦萨做客,这位号称耐色之父的老者表示愿意用魔法治疗我的后遗症,可是等到第五天,尹奥勒姆放弃自己的浮空城,就这么失踪了,等到我终于克服种种困难,厚积薄发,准备展现出自己的奥术天赋时,魔网炸了……”
“太可怜了。”竖琴手的领袖皱起眉头,“真的,听得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为何语带讽刺呢?风暴女士,你不是希望得到国度所有人的爱吗?我正试着跟你讲述自己的悲惨经历,渴望得到你的同情心啊。”阴魂王子可怜兮兮地说,“哪怕是单纯地同情我一下,难道就做不到吗?”
“同情心?拉莫拉克先生。”竖琴手领袖言语温和地说:
“我不怀疑在诸多国度的其他地方能够找到仁慈、怜悯与宽恕,但别在我这里寻找,浮空城萨克罗斯是黑暗堕落之地,不是万般魔法之母的神殿,当你们不惜像老鼠一样活在黑暗的浮空城时,同情心就跟牛奶与蜂蜜一样,很快就耗光了。”
“正义呢?这里能找到正义吗?”阴魂王子好奇地询问。
“正义?”竖琴手领袖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正义,正义的滋味是如此美好,我们竖琴手的原则就是维护正义,推翻暴政,我们就是正义的化身,至少我们是如此告诉自己的,但长夜黑暗,处处险恶,你们还有什么正义可言,早已被变成了怪物。”
“我算是看出来了,风暴女士,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们才能维持正义,你们的失败,是不是就意味着世间一切真善美的衰亡。”
“老鼠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吃的东西是偷来的,苍蝇不觉得自己脏,蝙蝠也不觉得自己有毒,毕竟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竖琴手领袖露出微笑,“随你怎么想,毕竟认知不在一个高度,没必要互相征服。”
“果然是自喻高贵之人,那你是不是觉得魔法是一种只有内行人才能掌握的天赋、精英才能享有的特权、最神圣的奥秘——落入像我们这样的邪恶法师手中时,会让你们这些自喻高贵的魔法女神选民感到恼火。”
阴魂王子用指甲敲打一只开裂的头骨,头骨已变成棕褐色,没有下颌,他用手指摸索这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