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上停顿了半刻,才悠悠开口,“好久不见,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超凡者凃夫?光学奠基人?还是小卡佩教授?
伙计,或许在以后你将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学者,也许你不愿听这句话,可这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要比狗屎超凡路容易走得多。”
想来罗曼已经知道自己做双缝实验和被密大录取的事了,才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劝戒他。
“要点什么,朗姆酒?伏尔特?或是一杯甜甜的奶啤。”凃夫轻松的摘下帽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打量对方。
“不,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喝这种东西了。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让我的脑子麻木,短暂忘记一些痛苦,可每次醒来还是要重新面对。”
“你变化看起来的确很大。”凃夫赞许道。
“总得成熟起来。”
罗曼说话时身子舒展开来,挺拔直立的后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高大,这位经历坎坷的首席骑士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所以你在这做什么?让我猜猜,赏舞、喝酒、等人……不,都不对。
哦,难道是你晋升了?难怪会来老乔尔酒馆,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在扮演一位准备接委托的赏金猎人?”
胡乱结合现有的几个线索拼凑在一起,这位曾经的天才超凡者已经将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
罗曼在说话时不断盯着对方的眼睛,连续排除几个错误答桉后,敏锐的眼神一眼就看懂了凃夫的打算,
“年轻可真好,潜力无穷,对未来充满向往,那时的我也跟你差不多,坦白说,每次见到你就像在照镜子一样,总是能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完全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凃夫摇摇脑袋,尽管现在的他并不在乎被查出超凡者的身份,却仍不想被对方这样轻易摸个透。
何况……我比你帅得多。
“没什么,或许我们以后也有机会见面,我向哥廷哈根的圣堂写了申请书,准备在近期调过去?如果你以后你在那边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罗曼放松的吹了声口哨,他很怀念坐在这家酒馆的感觉,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位穿着模彷老式英雄的小家伙,这总是让他想到故人。
“那我可当真了。”
凃夫忽然笑了笑,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向自己说这些,静静的抿着那杯奶啤:“说起来,你最近的变化的确很大,难道跟传闻中普利兹港的那些事有关?”
“是的,那绝对是我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我这样的人很讨厌那些需要付出风险的事,去跟邪教徒或者更高位格的家伙作斗争,或者看着自己的同伴失控,都是很令人厌恶的事。
这些事不在掌控中的感觉真的很糟糕,但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时,就注定要面对有些困难。我不想跟上次一样无能为力,我讨厌极了那种感觉,什么都做改变不了。”
罗曼眼睛微眯,也握紧了拳头,始终在为那尊邪神降临而自己无力回天的事耿耿于怀。
“其实,以你们的实力应对那样的事即便跑了也没什么,谁又会责怪你们呢。”如果不能借助那艘船的力量,凃夫也绝不会以身犯险去干涉那件事。
可罗曼、克比、霍金斯这些人前仆后继的赴死场面令人动容,好不容易才到序列7,只为了牵扯一会儿那尊邪神,反正她最后都会杀死不少人,这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当时我考虑了很久,也的确想过甩掉这烂摊子要跑,那件事已经超出了我所能解决的能力范畴,我猜当时那群人中我应该是最怕死的一位。”
罗曼倒是很坦白,直言不讳的将那时自己龌龊的心思。
“可为什么最后还是没跑呢?”
“因为这个。”
罗曼笑着轻轻扯开胸口的衣服,那里有两个标志,其中一个是警务系统的剑盾徽章,另一个则是智慧女神的超凡小队勋章
“黑天鹅?”
而凃夫则看向了另一样,是智慧女神教会的黑天鹅会徽,一只孤傲的黑天鹅独自在水平面游浮着。
“还记得我以前提到的那个故事吗?当天鹅还是丑鸭子时,它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天鹅。”
“这个故事我听过,但我始终认为它们本身就是天鹅的后代,努不努力结果不都一样。”
凃夫仍然保持着这样的看法。
罗曼轻笑了一下,对此不置可否,“即便是像你说的这样,但我觉得像这样难看的臭鸭子长大就一定要经历那些磨难,那是必不可少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那些已经变成了黑天鹅的丑鸭子一定会守护还未成长的小鸭子们,直到它们茁壮成长起来的那一天。
对于超凡者来说也一样,经历过痛苦、折磨和未知的疯狂,最后才能成为美丽的黑天鹅去保护那些跟自己一样的人。
这其实才是黑天鹅创立的宗旨。”
罗曼很认真的看着凃夫的眼睛,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刚刚问我为什么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