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京城。
顾梓晨来到京城,不过短短数十天,京城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先是东宫侧妃秦月朦难产而亡,太子妃朱如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被禁足圈禁,接着景王府侧妃秦月染也摔落了孩子,不行落胎后,竟然想不开剃度出家了。
而景王却对此事不甚在意,也不知是是不是庶子落胎受了打击,竟然也由得她去了,他自己倒是该上朝上朝,该找姬妾找姬妾。
但却没有往日嚣张了。
而秦月染直接出了京城,在接近广阳府的清泉山的一个尼姑庵里,落发为尼了。
也有好事者,好奇秦月染出家为尼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专程坐马车跑粗活两百里,去那个尼姑庵里瞧了一瞧。
看到一向自诩才情过人,容貌端丽的秦月染当真剃光了头发,顶着个光脑袋,形同枯槁的守着一个木鱼,失魂落魄的敲击模样后,那些好事之徒才彻底相信。
又欢快的坐着马车回去,给京城官眷贵妇们添油加醋的把这件事抖落出来。
景安侯府几乎没有什么太平可言,府里的一个柳姨娘倒是忽然被抬成了正室,但府里也没个热闹意思。
听说这个由妾室抬上来的正头娘子,因为思女过度,已经快要哭瞎眼睛,每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根本不能主家理事,管家的任务还是在老太太林氏手里。
不过林氏也安分许多,竟是比从前更喜欢烧香拜佛了,不是忙着请大师到侯府做几场水陆大法事,就是亲自坐车去城外护国寺进香捐钱,求佛祖保佑。
导致整个侯府,竟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
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京城处处开始张罗挂五彩宫灯的示意,由礼部专司负责此事。
宫中却没有什么欢喜热闹的氛围,因为老皇帝的病情经过太医们半个月的诊治,并未有丝毫好转,反而日益加重。
太子萧承乾倒是仁孝至极,把刚出生不就的小麟儿交给了几个奶妈照顾,早早的进宫侍疾,提说是整日守在皇帝的潜心殿里服侍,每日亲自给皇帝端汤送药。
四王爷和八王爷进宫去瞧过几次,但还没跟皇帝说几句话,就被萧承乾以龙体有恙,需要静养唯由赶出了寝殿。
而到这这一日,皇帝病情愈发严重,痛风连续发作了两天三夜。
这几天,皇帝不行的消息已经传出了皇宫。
子墨和打探到这件事情后,也禀告给了顾梓晨,询问顾梓晨下一步的动作,是否要想办法混入潜心殿内,去探究竟?
顾梓晨勾唇一笑,长身玉立在院子中央,白净的面庞迎着升起朝阳映照出的万丈碎金,笑得轻松自在,随后黑眸一转,眼神狡黠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子墨:“何旭我们费心思探究竟?这龙椅说来说去,跟咱们都没关系,此刻最不想太子继位的,不是咱们,而是八王爷才对。”
“对啊,八王爷和四王爷,他们两个在朝中这些年也有不少建树,若论品行,四王谦逊守节,礼贤下士,八王爷做事缜密,目光长远,性格虽然高傲,但也不算狂悖。尤其是八王爷,素来和太子政见不合。”子墨恍然的点点头。
顾梓晨声音放低:“不该咱们操心的事情,现在不需要操心。不过……太子继位,对我们很是不利,所以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观。”
“主子你的意思是……”子墨迟疑了下,猜测道,“是不是要把前日少夫人寄来的那些徐近宸和太子之间的密函手书,给四王或者八王?”
顾梓晨颔首,又补充说:“那些密函手书,不可全部给出去,还是要留在手里一两份。”
前日晚上,收到了那些关于徐近宸和萧承乾的密信,手里也算是掌握了更多太子构陷忠良,结党营私,无视律法私救罪臣的的证据。
子墨认同点头,又疑惑地皱眉问:“可是,密函交给哪个王爷好?主子,咱们好像就再未曾涉及朝中之事,好像和哪个王爷都没什么太亲近的关系吧?”
“我跟他们的确没有任何私交。也不想参与到他们的党争里面去。不过若是真的要论交情,从前我父亲在朝为官的时候,倒是和四王殿下走的略微近了一些。因为我父亲和四王政见相同,都认为大晋还未到真正强盛之时,除了仁政之外,还更要减轻白丁布衣的赋税,改变现有的徭役赋税制度。”
子墨听着顾梓晨的分析,并不着急插嘴。
顾梓晨道:“此刻,若是我父亲在这里,知晓此事,一定会选择和四王结成阵营。如今卷暗示我在京中,顾家也早就退出朝堂,想要关起门来甘心过自己的日子,那就不能结盟。但是这些手书密信,倒是可以暗中想个办法, 转交给四王。”
“那属下今夜,就让人乔庄一下,混入四王府上,直接把这些密信放进四王的书房或者枕边如何?”
顾梓晨不禁失笑,好整以暇地瞧着子墨,认真道:“四王虽然为人谦和,府中的护卫和小厮却不是混饭吃的,也都是从神机营出来的练家子,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