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天恩面前,秦月夕表现出了十分良好的耐心。
直接把自己等下要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了小男孩听。
一听师傅伤情好转了,李天恩的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惊喜:“我师傅可以正常行走了,伤情无碍了?”
“当然无碍了,他之前在石坑里只是摔伤了后背,除了跌打损伤之外,就是腰筋抻到而已,又不是断裂伤口,配合这几天的休息和膏药,三五天就能恢复正常行走,但是想要出力气,做重活,频繁弯腰那可是不行的,会二次劳损。”
秦月夕环双臂,有趣地瞧着李天恩紧张的样子,叮嘱道,“记得我给你说的话,伤筋动骨一白天,想要完全恢复,还得在休养至少两个多月。”
“嗯嗯。”只要是有关于鬼手李的事情,李天恩无不细心,很乖巧的连连点头。
点了记下头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视线紧锁在秦月夕脸上,又问,“你刚才的意思是,想送我和我师傅离开?”
“是啊。”她点头,笑着道,“我当然也想和李大哥在一起多呆几天,问问他一年的时间都游历了什么地方,遇到什么好玩事情没有。但我这次是跟着我夫君一起出来
做事的,后面还有两个地方的粮税还没收,等忙完了至少也要一个月后了。我不能天天守在李大哥。”
李天恩没有说话,清澈见底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跟着你师傅回去吧,这次不会只有你和你师傅了,我会派至少四个暗卫,护送你们回去。你也该回去见见你的大师兄了,他叫李天赐,比你大五岁左右,到现在还一个人守在岳麓山庄里。你跟着你师傅回去以后,就有师哥陪你了,会教你读书习字。”
秦月夕交代完,看他那副表情怔忡的呆样,又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敲了一下,“洗衣裳把你,我去找你师傅了。”
话音未落,绣着团鹤银纹的大氅在半空翻飞了一下。
秦月夕已然走远,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进了鬼手李所住的那间大炕房。
一进房间,就看到鬼手李早已不在炕头上躺着了,而是扶着窗台,站在窗户旁,另一只手扶在腰上,似乎是在活动腰部。
“锻炼身体呢?”
秦月夕笑着调侃了一句,自径在屋子靠墙边的老榆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
鬼手李闻言,停下了扭腰的动作,一样打趣地瞥了她一眼:“呦
呵,舍得回来了?真是厉害啊,这个时辰了才舍得回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啊,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他拖长声音,瞅着糊着明纸的窗户嬉笑地感叹:“小别胜新婚啊,你们夫妻两口子,都是这般年轻的年纪,又分开了这么几天,肯定是朝思暮想,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哎!怎么还打你大哥呢!”
感叹的声音才说到一半,鬼手李忽然话锋一变,就痛呼出声。
“我这是让你闭嘴。”秦月夕收回了已经打出去的大烟杆,把烟杆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压低声音警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李大哥,身边还收了一个小徒弟呢,有些话说的时候可要注意了。”
李天恩年纪还小。
就算古人早熟,但才十岁的年纪,就让他听到这些什么‘天雷勾地火’的话,实在是有些过早了。
她刚才要是不拿起茶几上的烟杆对着鬼手李的腰杆捅一下,还不知他后面还会说些什么尺度更大的话来。
“行了,我有分寸,我那个小徒弟不是在院子里洗衣服吗,他没有武功,不跟你和顾梓晨似的长了一双老鼠耳朵,听到不这边动静的。”
鬼手李嘴上说的不以
为然,但还是又压低了话语,换了个话题,“对了,我看你刚才在院子里好像和我徒弟说了半天话,说什么话了。”
“我跟他说,要进来问问你的腰伤。”秦月夕视线下移,落在他绑着两圈土色腰带的后腰处,继续问,“你后腰的膏药换了没有?我之前留给你的那几张膏药应该现在还剩下两贴吧?从现在开始,你贴一天,就要停一天,膏药不能每天贴了。”
“知道知道, 你之前已经说过。”鬼手李挨着她身旁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大肚茶壶给自己和秦月夕倒茶,“看你刚才进来的这个样子,不止是来询问我伤情的吧,是不是想问我对你那些图纸的看法?来催问工期来的?”
“那倒没有,那些图纸都已经给你了,你也已经答应了要给我把这东西试着做出来的。至于你是什么看法,这不重要了。至于进度……我也不是很急。”
“不急?”鬼手李诧异了下,然后继续笑着倒茶,“我还以为你是来催我尽快动手寻找合适材料呢。”
“不是。图纸都交给你了,你就按照你的日程进入来做就可以了,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做。我的预期是,你
一两年之内就做好交给我,不是很急。”秦月夕说完这句,又笑着补充,“当然了,如果你时间充裕,当然也是越快出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