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端庄清冷的秦月染在听到‘母鸡’这两字后,嗤笑出声,京都贵女的那种高傲贵气难得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女儿家才该有的嬉笑,“想不到,这些官家太太,贵族小姐们骂起人来跟那些市井泼妇也无区别。”
念夏也跟着偷笑,鄙夷道,“什么身份贵重,家世显赫,结果却还是个不能生的,女子若不能生养,那再贵重的身份也是无用,一样被人笑话。”
“这倒是。”秦月染嘴角绽开的弧度逐渐收敛,眼神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意:“我之前嫁给萧承坤的时候,这京都里,不知多少世家女子看我笑话。如今才几个月过去了,风水轮流转,终于也轮到了别人来笑话地位比我还高的朱如是了。”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难得圆满’吧。要是什么好事都让她朱如是占了,她不就成十全好人了吗。”
又是一声带着挖苦笑意的声音响起,念夏说的过瘾,之前跟着被秦月染笑话的那几个月的晦气也一扫而光。
太阳已经快要升到天空正中央,约莫在过一个时辰,就是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好在护国寺是京都里最大寺庙,除了几个主殿之外,用来招待香客们的
客堂,在客堂的院落里,也有专门来给香客们准备的素斋饭食。
秦月染看了看天色,并不着急马上跟着来往的人流一起进护国寺上香,而是让身后的几个女使拎着装有香烛的竹篮,跟着自己一起往校场北边走去。
念夏则守在秦月染身边跟的最紧,左手一直搀扶着秦月染的柔荑。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低于交谈,后面其余两个年轻女使则与秦月染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
不多时,一行人就走到了北高峰的山脚下。
山脚下是一条开凿了不知多少年的山石路,汉白玉凿出成的长条石,一条一条的沿着山体的弧度蜿蜒而上,慢慢铺了上去。
站在山脚下远眺过去,山路犹如一条白虹,以弧线的形式纵贯向上,一直延伸到北高峰的最顶端那一大片郁郁苍苍,浩如烟海的青松翠柏之间,消失不见。
台阶多的数不过来,近似有千层之高。
站在山脚下,秦月染抬头眺望,脸上已经彻底敛去了刚才得意又欢喜的笑容。
身边的念夏看了一眼这长长的台阶,扶紧了秦月染的胳膊,嘴里不由地抱怨起来:“这个朱如是,不是有求于咱们,想要和咱们结盟吗,怎么约咱们见
面,也不约到护国寺客堂里,偏要来什么劳什子北高峰,爬上去真能累死。”
“你不知道,朱如是约我在山顶清凉亭见面,这是她谨慎。若是约在护国寺的客堂,那边人来人往,便是再怎么小心躲避人群,也总会被人看到。若看到我和朱如是一起进了客房密谈许久,而几个月后,东宫侧妃却出了什么岔子,必然朱如是和我都难逃嫌疑。”
“哦,原来是这样。”
念夏敛敛眸子,不满的情绪少了许多。
扶着秦月染慢慢爬山,等走到北高峰山顶的时候,有一道杏黄色的丽影在古道旁等候多时了。
一看到石阶那边有人过来,那道杏黄色的靓影迅速走到了秦月染的面前,穿的是一身宫女打扮,交领小袄外面罩着一件内里是银鼠毛杏黄绸面的半臂。
来人规矩下腰见礼,脆生生地道,“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玉珠,特奉我家太子妃的命令,在此接引侧妃到清凉亭左边的一处观景台那边叙话,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就等着您过去了。”
“知道了,带路吧。”
秦月染看着眼前的宫女,面无表情地开口。
玉珠这才规矩的抬起头,转身往前走,为秦月染引路
。
沿着脚下的石板路走了一段后,绕过了前面靠近悬崖边的清凉台,一直玩左边的一条小道上走。
走了须臾,就见到前面出现了一座高于地面两尺的观景台,只不过这处观景台以青竹修有四面围墙,朝南一面开设了可以外推的推窗,推开窗户,就可以直接阅览群山美景。
而此刻,朝南的推窗是全部向外推开的,从推开的窗户里可以看到飘逸出的缕缕白烟。
里面似乎是在煮茶。
玉珠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观景阁的门口处,站在门口右侧,朝门里摆手:“侧妃请进。”
不理会玉珠的话语,秦月染目不斜视地带着身边的念夏走了进去。
而跟在后面的两个下等女使则被拦在门外。
进了屋子,里面虽然是开着推窗的,但炭盆生火很旺,阁内一丝冷气也没有,只有苹果木的新香味。
阁内靠被贬摆着一张贵妃榻,榻上铺着皮毛的坐褥,而朱如是就穿着华丽的锦衣百迭裙,端坐在贵妃榻的中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推窗外面的蓝天崖壁,不知实在想些什么。
“景王侧妃秦月染,给太子妃请安。”
秦月染进了屋子后,看朱如是还没回过神,便主动
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