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阶最高处的顾母也听出了杜清怡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是不早了,若要出行赶路,自然是越早出发越好。”
说着,顾母脸上笑意更加和蔼:“走吧,伯母送你。”
杜清怡柔柔地应了一声,跟着顾母的步调一同朝院子外面走去。
正院外面的其他几个院子也是略微比平时匆忙,好在今天的仆人们也都起来的比平时还早,十来个人陆续装车,搬货的搬货,整理的整理,已经将杜清怡此次出门要用的东西全部装车。
等杜清怡和顾母往外走的时候,两队人马已经全部装备完毕,一字排开地等候在顾家老宅的大门口。
一共拉货用的板车就有七八个,除了当初从鲁国公府里带出来四五个原本是装主子奴才衣物用具的板车之外,还又多了三辆从顾家老宅里带出来的山货礼物等,在加上一些零散的野炊用具,也有三辆板车。
回去的马车还是一如之前,只有三辆大马车。
其中一辆是杜清怡专用的马车,另外一辆直接腾出来给蓉蓉一人独住,用来方便她休养换药。
而秦月夕的通体雪白的雪兔马则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秦月夕却并没有骑在雪兔的马背上,而是
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下。
迎着朝阳,熹微晨光全部照耀在了秦月夕身上。
杜清怡和顾母一从顾家老宅的正门里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五层台阶下,亭亭玉立的秦月夕。
“月夕。”
看到秦月夕后,杜清怡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提着裙摆缓步走了下来。
身旁一起下来的顾母脸上也一样露出了笑容,亲切地喊了一声:“月夕,你这边都准备好了?”
“是的,随时可以出发。”
秦月夕颔首。
杜清怡和秦月夕打过招呼后,便停下了脚步,徐徐回身,看向身后的顾母,嗓音柔柔地开口:“顾伯母,不必在送了,清怡再此别过。”
“清怡,路上慢些走,那蓉蓉姑娘还受伤在身,一定要在路上好生照顾,切不可着急赶路。”顾母脸上和蔼的笑容淡去了几分,随之涌上的是一股淡淡的愁绪,“你既然不想让月夕送你,想必也有你的顾虑,只是虽然也熟悉派来护送你回京的队伍人的确多,可路途遥远,你们自己也要当心。一定要好好地,平平安安的回京,知道吗?”
“我明白。我知道伯母其实不放心我走。”杜清怡柔顺的点点头,轻声安慰:“请伯母放宽
心,等我到了京城之后,一定会亲自修书一封,回寄给伯母,告知伯母我一切都好。”
“好,好。”顾母顾不得说别的,一直连连点头。
看着顾母和顾府跟出来的一众奴仆都露出的留恋凝重的神情,杜清怡也心思沉重,低眉敛眸,再次对顾母深深一拜:“伯母,多谢这些日子的盛情款待,清怡感激不尽。来日方长,清怡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来的。今日,就此别过了。”
随后在顾母连连点头中,杜清怡微微低下头来,再次俯身一拜。
顾母身后的那些婆子女使,则赶紧屈膝还礼。
礼毕,杜清怡优雅起身,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探身上了最前面的宽大的黄梨木罩着印落花绢布的马车。
一身青绿色男装的秦月夕也在上马之前,走到顾母的面前,微微抱拳:“娘,我们这就走了。等我护送到了约定的八百里之后,我就会跟清怡分开,转道去找梓晨。等我找到梓晨,会给娘修书一封的。”
顾母眼角微热,用力点了点头。
明知道秦月夕只是送杜清怡离开办事,并不是一去不回,可是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难过,怕在仆人丫鬟main前失态,就只能颔首微笑。
抱拳行礼过后,秦月夕果断转身,走到雪兔马前,牵着缰绳一跃而上。
雪兔马站在队伍的最前端,驮着秦月夕扬起脖子一声嘶鸣。
随后四个马蹄迈开步伐,踩着官道快步离开。
头部的雪兔马一走,后面的几辆大马车和拉货的平板车也陆续离开。
两队穿着紧身劲装护卫服侍的暗卫们各自骑着棕色的马驹,围在车队两边跟着。
其余一些鲁国公府出来的婆子小厮,则坐在拉货平板车,或者是马车的车辕上。
行车队伍走的不急不缓,不一会儿就在顾母等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了顾家老宅的门口。
行车队伍经过顾家村村子中央的一颗大槐树下的时候,那些早起端着小板凳在树下叙话聊天的一些村子里的媳妇婆子也都看到了车队的离开。
等车队走远后,这些婶子互相对视一眼,小声议论。
“看来这顾府来的贵客是呆腻了,今天这样子,大车小车的拉着,估计是要回京啊。”
“呆腻了也正常,这个贵客可是京城里的正经门户的嫡女小姐,在京城住惯了,能在咱们这种小村落里住这么久,已经是难得了。”
“你们真的觉得,这贵客小姐是住腻歪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