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
大厅里响起了江秦略显低沉的声音:“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我还不是那种糊涂护短之人,有些错,我可以袒护她,但有些事,我绝不偏袒,就比如这次的事情。”
以前李宣儿在别院里,最多算是任性刁蛮,但现在做的事情,已经不是刁蛮二字可以搪塞了。
就像秦月夕说的这样,若是不严惩,后面只会变本加厉,做出更多过分的事情。
李宣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虽然对李宣儿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不希望李宣儿变成那些高门大户里明争暗斗的心狠手辣之人。
“长安。”江秦忽然开口。
立在一旁的长安顿时上前一步,“公子请讲。”
“去,带院子两个护院的小厮,你去敲门,就说后院库房少了一样东西,先把碗莲从寝室里诓出来扣在柴房里,我和秦老板等下亲自过去盘问。暂时还不要惊动我那个表妹。”
若是太早惊动了李宣儿,李宣儿又哭又闹的,反而不利于盘查。
长安命令离开。
大厅里又是陷入短暂的安静中。
江秦坐在椅子上,双目直视前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小会,他突然猛
地起身,转头看向秦月夕的双眼却又还是之前那样的干净淡泊:“月夕,你来了也有一顿饭的功夫了,还没有喝杯茶水,我去给你泡一壶冷茶吧,正好新得了一种茶叶,可以冷水冲泡,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种滋味。”
秦月夕微微点头:“好。”
看着江秦起身从座椅上离开,去了偏厅靠墙的一个博古架旁,拉开博古架中间的一个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香樟木制成的巴掌大的小盒。
打开盒子,用抽屉里的一个纯铜的小镊子夹起了盒子里的一些茶叶,放在了一旁长条案的茶壶里。
也许是茶壶里一直备着温开水,江秦并没有额外的去打新的水,端着茶壶就走了过来。
正座中央的茶几上正好摆着一套倒扣的茶杯,江秦取出其中两个,给秦月夕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水。
“尝尝吧。”
大厅难得安静下来,江秦将茶杯推到秦月夕面前后,这才缓缓坐下。
说着这么久的话,秦月夕也渴了,并不推辞,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各怀心思的品茶。
冷泡茶的味道和热水冲泡的茶叶的确味道上有许多不多,清香更淡,回味甘甜,少了那一份茶叶里该有的苦
涩,更适合女子品尝。
茶水喝完的时候,门外长安的身影也随之出现了。
长安快步走到大厅中央,给正座上的江秦躬身禀告:“公子,以进攻按照您的吩咐,把碗莲姑娘从小姐的寝室里带出来,已经扣押在了后院西南角的柴房里。”
“走吧月夕,一起去问问。”江秦悠悠吐出一口气来,最先起身。
秦月夕也放下了冰裂釉的茶杯,跟着江秦一起出了大厅。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走到后院角落的柴房。
柴房这里的没有悬挂灯笼,亮光就少多了。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长安手里的灯笼散发出温和的暖光,驱散一方黑暗。
即便是光线黯淡,秦月夕也很好的看到了在柴房门口守着的两个身形健硕的护院。
护院看到江秦后不约而同的颔首见礼。
江秦赶紧略抬起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柴房里,连个烛火都没有给碗莲留下。
等长安提着走马灯进屋,柴房里才有了一抹亮光。
缩在柴火堆一角的碗莲看到这抹亮光,立刻扑了过来。
等快扑到走马灯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次提着灯笼进来的不是小厮或者
护院,而是别院的公子。
看到江秦那张清俊面容的瞬间,碗莲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江秦的眸光瞬间凉了几分,有些不悦地询问:“看到我,你怕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没,没有。”碗莲立刻跪在地上,摇头否认。
“没有,那为什么看到我就后退,做出惧怕的表情?”江秦一改以往温和的言语,冷斥一般的询问。
碗莲低着头,双手紧抓着单薄的长裤,结结巴巴地道:“因,因为……是因为好端端的忽然从小姐的房里被押到柴房里,我们都是做下人奴才的,奴婢慌乱害怕,担心主子责罚,不也是情理中事吗?”
“好一个‘情理中事’。”秦月夕听到这句,忍不住为她拍了两下手,“看你家小姐冲动任性,还以为她身边的丫鬟女使也大概和她一样都是口直心快的人。没想到你倒是个巧舌如簧的智囊。我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要拜你为师了。”
“……”碗莲听着这句讽刺,头埋的更深,俨然一副纯良无害的,任人欺凌的低贱奴婢的模样。
秦月夕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看向江秦:“你的人,你来问,不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