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刻意压低声音,语气比平时要严肃许多。
王妈一看江秦这般郑重,也并起双脚,规矩地站在原地回复:“请公子放心便是,但凡是公子问的,一定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好。”江秦满意的点头,“我昨天一早离开别院后,你是什么时候进我书房打扫,又是什么时候见到桌上放着字条的。那字条现在何处,你有没有保留下来?”
王妈听完询问,心里暗暗奇怪,怎么这个问题秦老板问过一次了,自家公子还要再来问一次?
心里虽然狐疑,但王妈还是如实回答:“公子您是大概不到辰时走的,我也是按照以往的时间,在辰时过了之后端着水盆进您书房洒扫的。公子您的桌子在书房里面,我是扫完地以后看见您桌上留的字条,确定是您的笔记,这才敢抽空进城,给那位杜小姐传口信。”
说完后,王妈还低下头在自己腰间绑着的棕黄色腰带里一阵翻找:“当时看完您留下的纸条,我一顺手,好像就给把纸条塞进腰带里了。”
随着王妈话音落下,她翻动的手指也跟着一停,然后从腰包里抽出了一张已经折的皱皱巴巴的纸
条递给江秦:“呦,找到了,公子请看,这纸条上的字,可不就是您的笔迹吗。还有这内容,就是说让我进城去找杜小姐传话啊。”
看到王妈拿出的字条,江秦立刻接过,双手快速展开。
字条上的字迹,也随之映入眼中——傍晚时分,有劳王妈进城告知杜小姐,今晚戎时之后于碧水湖相见。
这句话之后,还有落款,‘江秦‘二字’。
看完字条上的内容以及字迹后,江秦不由地愣住,维持着低头查看的动作,许久不能回神。
坐在旁边的秦月夕抬手抽走江秦手里的字条,水眸一扫。
果然,这字条上的字迹,甚至是语气,都是江秦的。
她跟江秦在生意上合作两年了,彼此之间要时不时的签订契约,落款确认。她对江秦的字迹,自然是很熟悉。
这纸条上的字迹,的确是江秦的无疑。
“还真是我的笔迹,可我根本没写过这张纸条。”江秦从错愕中回过神,慢慢抬起头看向秦月夕,干净的眸子中满是疑惑。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写的,虽然语气模仿的已经很像了,可你根本不是那种主动约女孩子私下夜晚
会面的人。”秦月夕看完纸条后,将字条放在两人之间的红木茶几上,十分笃定得平静开口,“虽然字迹是你的,但字迹也可以模仿。你的书房连王妈都可以进去,那应该平时也没有上锁吧。”
如果是有心人,对江秦较熟悉的,溜进书房里,随便翻找几个江秦写过的字帖,或者是翻找账本,拿回去私下里临摹一段时间,再早来更薄的宣纸贴在江秦的字帖账本上,专门临摹需要的字迹……
那么,一张江秦字迹的纸条,就诞生了!
“书房里无非都是我平时收揽的一些书籍,县志、各处的广记,以及一些少量的书信,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账簿,就没有上锁,常理来说的确是谁都可以进。”
江秦说着,看了一眼眼前站着的王妈,以及门口的小厮长安,又确定地说,“但我可以确定,除了王妈以外,这别院里的其他人等,从来不会进我的书房,这点规矩和品行,他们还是有的。”
“这么说,院子里的王妈还有其他厨子车夫都不会做这样的事。那能做这种事的唯一最大嫌疑人,就是你的那位……”表妹。
只是最后两个字,秦月夕话音
一停,并没有完全说出来。
江秦自然也明白秦月夕的言外之意,沉吟了片刻后,又问王妈:“王妈,你去客栈给杜小姐传了口信,杜小姐也答应晚上出城相见了?”
“是啊,那杜小姐一听这个消息,开心的很呢,直接就答应了。我传了话之后,就坐牛车又回到别院,继续在小厨房里帮着厨子安顿晚上的饭菜了。”王妈老实的回答。
“好了,你下去吧。”江秦问完这些后,对王妈微微挥了挥手。
王妈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江秦转而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长安:“长安。”
“奴才在。”长安立刻上前一步。
“你去后院马厩那边,将车夫、厨子挨个叫来,还是那话,走路时放轻脚步,你们不要惊动了我那表妹。”
“是。”
长安再次提着走马灯离开大厅。
趁着四下无人,秦月夕低声开口:“江秦,我也不是完全确定事情一定跟你的那位表妹有关系,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整件事情,也只有李宣儿才有嫌疑做这个事情,她和你自小一起长大,对你最是熟悉,又能随意在别院各个房间进出,是最有可能模仿
你字迹的人。”
“而且……”
秦月夕迟疑了下,最终沉声说道:“恕我今天多嘴一句,我看得出你的这位表妹,对你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也听说过有些大家族,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