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秦月夕要求盘查邺城里所有会玉雕的匠人,坐在左边椅子上的高健立刻不干了,扭头小声抱怨:“你说盘查就盘查啊?”
“怎么,心虚不敢吗?”秦月夕黑眸一扫,锐利的视线立刻扫到了高健身上。
高健立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垂下头,不在于秦月夕对视。
秦月夕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县令,“大人,现在想要知道这一枚印章的真假,就只能在最短时间内,召集城内所有会玉雕手艺的匠人师傅,讲这些师傅分别留在后堂盘查一番,且不要告诉他们盘问的目的。自然就知道,在这三天之间内,有没有匠人雕刻过含有‘月夕商号’这四个字的印章了。”
“这倒是唯一可以检验印章的办法了。”县令摸了一把下巴上的黑色胡须,侧头看了一眼师爷。
师爷也抬手挡在嘴边,小声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想要查验收据印章是否是真的,只有按照秦月夕说的,第一是搜集到她平日与分店掌柜的来往信函,第二就是找到作假的玉雕匠人。这假的印章绝对不可能是地里长出来的,一般人又没有这个手艺,不是谁都能把石头篆刻成花儿的。”
县令也吃了定心丸,“好,那就这么办。”
两个人商量过后,县令抬头看向公堂两边的差役,又一次抽出筹筒里的两根黑色筹子扔在地砖上。
“来人啊,你们今日当值外出的差役全部出来,分两批人,第一批人马负责在城内搜寻所有会玉雕手艺的匠人师傅,务必尽快带到大堂。另一批人,从衙门里调出两匹快马,骑马火速赶往蔚城,将蔚城内月夕商号的几个店铺这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全部拿来。”
县令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又有差役上前,将地上的两根黑色筹子捡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大堂外走去。
这一次,在公堂上的差役立刻少了一半。
多半人都被派出去,兵分两路去收集人证物证。
负责守在大堂上的差役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守在外面的百姓又开始小声议论。
有说秦月夕是在垂死挣扎的,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硬是要再去让差役寻找证据。还不是仗着现在家里有点钱,县令也不想太过得罪秦月夕。
也有人说事情蹊跷,秦月夕作为一个大东家,怎么会随意在一张五十两银子的收据上盖下自己的私印。私印那都是跟
亲近之人传递密函密笺的时候才会用的东西。
陈万祥作为一个同村,还不至于是秦月夕的心腹属下啊。
还有另一种声音,说秦月夕就是现在目无王法,仗势欺人,觉得家里财力雄厚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已经是越来越黑心,成了只有一声铜臭味儿的黑心商贾了。
周围的人喋喋不休,躲在角落里的白诩却对这一幕喜闻乐见,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等着看秦月夕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
不同于白诩这边的欣喜。
杜清怡还有江秦已经是变了脸色。
尤其是江秦双手紧抓着栅栏,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也为秦月夕作证。
“可恨。我倒是有和秦老板以前经商采购死往来的收据数据,可这次来邺城,我并未戴在身上,全都放在杭州老家了。”江秦凝视着秦月夕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低声呢喃。
杜清怡同样神情焦急,“看此情形,月夕今天怕是走不出衙门了。”
另一边。
眼看差役们都出去寻找新的证据了,高健的心里升出了一丝不安,他没有想到秦月夕真的是有点本事的,这样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居然还临危不乱,快速想出了自证
的方式。
她提议的也不错,若是真的找来全部的匠人仔细盘查,他就有可能要露馅了。
要知道时间紧急,秦月夕约见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之内想要出城去其他地方找靠谱的,手艺高超的玉雕师傅本就要耽误一两天的时间,更别提还要刚玉雕师傅只靠着账簿上的印痕去复刻印章。
这种有难度的事情,更需要精益求精,就是加急做,也要做个两三天才能做出。
这一来一回出城寻人,这么一耽误,三天时间只够他找人取货,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篆刻印章。
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大着胆子找城内的玉雕师傅,因为只有找城里的匠人最节省时间。
虽然他在拿到印章之后,是给了匠人五百两银子的封口费,可万一那匠人不守约定把他抖出来,整个事情就要落空了。
但县令的命令,他一个人又怎么抗衡,只能祈祷砸下去的五百两银子有用了。
犹豫片刻后,坐在椅子上的高健还是举起了右手,低声道:“大人,小人有话要说。”
“说。”县令看向高健。
“派人去蔚城拿商号里以前的往来书信,就算是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回都要
,都要一天一夜的功夫。难道在此期间,我们就全部要陪着秦月夕在大堂里等着吗?”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