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老奴也不知道二小姐今儿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说是来看您的。”
朱管家也是满头虚汗,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皱着一张老脸诉苦道:“侯爷您赶紧去正院看看二小姐吧。这二小姐可为难死老奴了,在咱们侯府门口的时候就点了一桌子的菜,还说自己丫鬟爱吃什么猪肘子。这意思是,还要给这丫鬟安排一桌。且自打咱们大娘子出事之后,府里的开支也减了不少,加上咱么大姑娘也不怎么吃东西,这燕窝的量就只安排了永安堂老太太那一份,谁知道二小姐说她也要吃燕窝,还说必须得吃上。”
他说完,眼帘一垂,心虚地看向自己脚底下,“老奴实在是怕了二小姐,怕她跟上次一样后再侯府里大闹一场,所以硬着头皮允了,刚才路过厨房的时候,已经给灶火房的所有厨子厨娘们都吩咐下去了。如今二小姐就在正院大厅子里等您呢,您赶紧动身吧。”
“你,你你……”秦信泽又惊又怕,指着眼前的朱管家也抱怨起来,“你怎么把她给请进来了?这如今,她这么厉害,咱们阖府上下躲这个瘟神还来不及呢,你还让他进来!”
“侯爷您这话说得,便是我带着家丁堵在侯府门口不让二小姐进来,那二小姐现在也不知是师从何处学来了一身武艺,咱们整个侯府哪个家丁打得过啊。就是我这把老骨头挡在门口,也得让二小姐拆了。”朱管家身子躬的更低,忍不住抬起头委屈地看向秦信泽。
“……”秦信泽顿时语塞。
是啊,就算是把景安侯府全部的家丁,三十多号人都集结到门口去拦,怕是也拦不住秦月夕了。
亏他以前听说秦月夕脑子灵光会做生意后,还吩咐甄氏跟林氏去巴结巴结秦月夕,还把秦月夕领到府上想顺点银钱好处。
这经过了几次交手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秦月夕真的不是那个整日流口水,目不识丁的二傻子了。
现在的秦月夕,就是一个人精!
别说从秦月夕身上捞好处,秦月夕没回来把他这侯府拆了,没把他这个爹当众骑在脖子上撒野,就算他自己运气好了!
看秦信泽不言,朱管家继续壮着胆子请求,“侯爷,就劳您大驾,亲自去一趟正院大厅吧。不管怎么样,这二小姐如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轻易得罪啊。再说了
,咱们可是客客气气的把她迎进来的,她就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想来也不敢对侯爷您太过无礼。”
“这倒也是。”听到这句话,秦信泽才回过神来,朱管家说得对啊,不管秦月夕再怎么牛气冲天,自己说到底还是她的亲爹呢,最多当年被小人蒙蔽,冷落了她这个庶女多年,但也是好好的拉扯大了,养育的恩情还在。
秦月夕就是再怎么气焰嚣张,也不能真的回到侯府,把自己这个当爹的给打一顿。
这京城里也是有王法在的,也不是她秦月夕一个人说了算的。
“走走,我这就去。”
秦信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然后长袖一甩,大踏步的踩着脚下的青砖小径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朱管家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只留下刚才陪着下棋的小书童负责蹲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棋子,收拾一地狼藉。
……
“夫人,奴婢一盏茶都喝完了,咱们中午没吃饭就来了,现在奴婢已经肚子饿了!这帮人怎么还不给咱们上菜啊。”
前院正厅里,青瑟坐在左边靠背雕花木椅上,百无聊赖地拿着手里的青釉冰裂纹茶盏上下
翻看,这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她喝了光了。
茶叶梗子则被她扔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摆出了一个一字长蛇阵的形状。
听见青瑟的问话,秦月夕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不轻不重地将茶盏扔在了手边的紫檀木的小几上,不悦地看向了角落里的女使:“听到了没有,我身边的大丫头饿了,你们管家是怎么回事,厨房做事怎么这么慢,这都一盏茶喝完了,连一道菜都没上?”
“回二小姐,方才请您进院子的时候,朱管家已经把您要吃的那些饭菜都吩咐下去了,想来是今儿厨房原是准备别的吃食,要按照二小姐的菜谱临时改菜单,是要费些功夫的。”
角落里的女使立刻迈着小碎步走到秦月夕面前,福了福身子,行过常礼后才敢回话。
秦月夕嘴角微勾,笑容透着古怪:“这么说,贵客临门想要吃口菜,厨房那边菜上的慢了,倒是客人的不是了?”
“啊?”小女使平日里还算机灵,可遇到更刁钻的秦月夕后也变成了哑巴,张着嘴愣了好几秒才忙低下头,“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奴婢不会说话,说错话了,奴婢这就去厨房催菜去。
”
“嗯,去吧。”秦月夕微微点头,“顺便再去催一催朱管家,问问我爹怎么还没来。”
“是。”
女使颇为诧异地看了秦月夕一眼,却不敢有丝毫反驳,老老实实应声便退出了大厅。
之前知道秦月夕是侯府痴傻小庶女的那些奴才女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