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看到你们一家人亲亲热热的，雪凝也替你们觉得开心。”
燕雪凝虽然心里恨不得把秦月夕千刀万剐了，但脸上还是带着柔柔的笑意，见缝插针地凑上前说了一句话。
“原本我还担心嫂子的身份……现在想来实在是我多虑了，顾姨和青青，还有梓晨哥哥，那心胸气度实在是让雪凝汗颜，无法与之相比啊。”
她又暗戳戳地提醒着顾氏母女秦月夕的身份，似乎是想唤起她们对于景安侯府羞辱顾家的记忆。
顾母原本拍抚着秦月夕手背的动作一僵，抬眼瞟向燕雪凝，脸上的笑意也似乎清减了几分。
“顾姨，雪凝……雪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大家亲亲热热的，心中实在欢喜，所以就赞叹了几句。”
燕雪凝的眼力价儿还是有的，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引起了顾母的不悦，但意外的是，那不悦的对象并不是朝向秦月夕，而是朝向自己的。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想解释清楚，没想到顾母却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转头看着秦月夕说：“月夕能嫁过来，那是咱们顾家的福气，她的身份就是顾家的儿媳，就是我嫡亲的女儿，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宽大心胸才能确认的身份。”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公开打燕雪凝的脸了，一言既出，让她连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立刻就从桌边站起来，对着顾母和秦月夕屈膝拜了下去。
“顾姨，嫂子，雪凝真的是无心之语，没有半点儿别的意思。雪凝如今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唯一的弟弟相依为命，所以看到你们之间的亲情相处，心中着实羡慕得很。”
“若是爹娘还在，我和弟弟也能像这般承.欢膝下，可是……可是……”
燕雪凝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现下这种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怎么秦月夕一出现，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能使得顾母像被触了逆鳞似的护着？
现在惨死的爹娘就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护身符了，以往每次提起的时候，顾母看向她的眼神里都会写满了心疼，这回也……
她满心相信这次会跟以前一样，没想到顾母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底还有着几许藏不住的失望。
或许，她也根本没想掩饰？
“雪凝，你的心思，顾姨知道，你和回青都受了不少折磨和委屈，确实要比别人更敏.
感一些，这也不怪你，你也毋须自责了。”
顾母如同往常一般安慰着燕雪凝，只是她的话语中再没有了往日的热络，听起来就像只是为了安慰而安慰。
“雪凝姐，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今日的课也上完了，不然咱们就告退了，让娘歇歇吧。”
顾青青在一旁提议道。
说完也不等燕雪凝同意，便站起身来对顾母说：“娘，您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女儿就先告退了，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女儿再来给您和爹爹请安。”
顾母也点头道：“也好，你们也在我身边拘了一天了，都下去活泛活泛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手上却把秦月夕的手抓得紧紧的，显然是没打算让秦月夕也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燕雪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知顾母这是在变相地赶她走了，但是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秦月夕还能待在她身边，还能留在这儿跟她说话？
她很想对着顾母问出这句话，但是也很清楚自己今天是说多错多了，再继续说下去，恐怕会把顾家对她们姐弟最后一点情谊都消耗殆尽。
于是她也只能低头轻声道：“顾姨，那雪凝就
先告退了，等明日再来陪您说话。”
顾母点点头，这回却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对她有更多的回应。
顾青青则是在临走的时候，对着秦月夕悄悄眨了一下眼睛，显然她是故意把燕雪凝带走的。
秦月夕回以微微一笑，心里只觉暖暖的，有了这样的信任和支持做她的后盾，还怕什么事情不成？
顾青青和燕雪凝很快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顾母和秦月夕，二人相对而坐，一时竟然各自沉默无言。
“月夕，我心里，什么都是明白的。”
顾母忽然开口，一句话就让秦月夕明白了她的意思。
“娘……我……”
秦月夕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过委屈的感觉，而在这一刻，就因为顾母的一句话，她就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起来。
“傻孩子，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了。娘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那些小心机、小算计，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娘知道你的骄傲，不屑于玩弄那些心机手段，否则以你的武力、能力，想要什么得不到，你不争不是因为你不行，而是因为没必要。”
顾母慢慢地说，秦月夕也静静地听，这还是从燕家姐弟到来之后，婆媳之间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地交心谈话。
“娘，我从来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