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跟围观的百姓一一打过招呼,又让吴掌柜先回新悦酒楼,随即走向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
“江公子,好久不见。”
“顾少夫人,好久不见。”
江公子微微一笑,将手里握着的手炉递过来。
“天寒风急,顾少夫人先暖暖手吧。”
秦月夕看着递到面前的手炉并没有去接,而是又调转视线对江公子说:“江公子是途径此处,还是就等在这儿只为给我递个手炉?”
眼前这个男人说是想要与她谈生意,从秋收后却忽然消失了,从黑三的口中得知此人在县城里买了最好的宅子,虽然住进去的时间并不多,但隔个一周半个月的,总会去住上两三天。
当初米家在蔚城临时落脚也是现置办的房产,所以这些巨富之家是有在临时落脚处置办房产,然后就闲置的毛病吗?
若说这是京城,或者是郦城那种交通便利的繁华城池也就罢了,置办些房产铺子也好增值,像县城这种相对来说是穷乡僻壤也不为过的地方,完全就是把银子扔到水里听响儿,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有个能说得通的解释就是,这个男人在观望。
而
他现在选择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现身,是已经观望完毕做好决定了?
江公子听了秦月夕的话,知道她话里意有所指,无非是针对他这段时间的消失和突然出现,倒也不恼,而是继续笑着说:“当然不是,这不过是在下跟顾少夫人搭话的引子罢了,不知您可否赏光与在下一叙?毕竟府衙门口不是合适的说话之处。”
秦月夕也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爽快地点头:“好啊,那就上车吧。”
江公子原本以为她还要拿乔一番,没想到却是这么爽快,兀自先上了在一旁的马车,只是略微怔仲一下,便微微摇头,吩咐自己的随身小厮把秦月夕主仆的马牵好,随即也上了车。
青雅原本是打算跟在车旁的,就见车窗推开,秦月夕掀开帘子探头道:“青雅,你也上来暖暖。”
秦月夕是主子,青雅自然要听她的令,二话不说就抬腿上了车。
这马车外表看着不出彩,就是比一般的马车大了些,可进到里了面才发现完全是另有乾坤。
马车轿厢四壁都挂着名贵的羊绒挂帘,脚下也铺着一层柔软的麂子皮地毯,座椅下方的空格中放置着
暖龛,恰好可以烘着脚部的位置,就算是鞋底被雪水打湿,也很快就会烘干,并且让身体迅速暖和起来。
青雅上来给江公子道了个万福,随后默不作声地在侧面的座椅上坐下来,视线定在脚尖前三寸处,眼观鼻鼻观心,就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似乎像凭空隐形了一般。
江公子瞥了青雅一眼,她只是这一个举动,就体现出了极高的素质,不愧是秦月夕身边跟着的丫头,调教得极为得体得用。
江公子没说话,秦月夕也不会主动提起话题,如今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主动权自然是在她的手中。
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地坐在车里,等马车停下来,秦月夕撩开窗帘一看,居然是到了新悦酒楼。
“顾少夫人,想必刚才若不是被我拦下,您也是要跟着吴掌柜一起回新悦酒楼看看吧,恰好我也有事想跟您商量,索性就选在这儿了,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江公子适时开口,态度温文和煦,声音徐缓带笑,让人听了也生不出丝毫怒气来,只觉此人温柔贴心,事事小意周到。
“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是要过来的,江公子替我省了事,自然
是好的。”
秦月夕淡淡一笑,他会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从府衙出来之后的去向也不难猜测,选在新悦酒楼谈事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并肩进了酒楼,吴掌柜也不过才快了一步到达而已,看到这二位相携进门,只是微微一愣,就立刻回过神来。
“秦老板,江公子,二位还是贵宾间?”
江公子点头道:“麻烦吴掌柜,顺便上最好的茶水点心来。”
他也算是新悦酒楼的老客了,每次来点的茶水糕饼就那么几样,吴掌柜也不需他吩咐就能自行准备妥当。
秦月夕随同江公子在贵宾室里坐下,随后发问道:“江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江公子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略微一愣,就笑起来:“秦老板此番的动静不小,福顺酒楼至此之后元气大伤,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那也是祝掌柜自找的,原本我与福顺酒楼合作愉快,会落到今日这种局面,也并非我愿意看到的。”
秦月夕淡然地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是没给过祝掌柜机会,或许最开始他是被情势所迫身不由己,但这一番发展下来,难
保其中就没有夹了他自己的私心。
如今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与人无尤。
“这应该不是江公子来找我想说的事吧。”
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