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跟着林平易快速奔跑着,虽然二人都举着火把,但照明的范围依旧有限,若不是二人对村里的道路都很熟悉,也不敢轻易这样快速奔跑。
“林大哥,你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个月才生吗?”
秦月夕抓紧时间询问着,虽然奔跑的速度不慢,说起话来依旧是游刃有余。
“我也不知道,她最近胃口不好,忽然就想吃些酸的,我就给她上山摘了些酸梅之类的果子,谁成想吃过她就说胃不舒服,到晚上更是上吐下泻起来。”
“娘说许是吃野果子吃坏了,又不敢用药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后来也不知怎么不再腹泻,她还是抱着肚子说疼,娘说看样子怕不是要生了。”
林平易也是进山打猎、下地干活的一把好手,可跑步时说了那么多话也有些顶不住地大口呼吸着,跟秦月夕一比顿时高下立现。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老林家门口,老林就站在门外等着接人,林氏则留在房中照顾大儿媳。
“顾家媳妇,你来了,快,屋里请。”
老林也是急得团团转,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踱步,直到看到秦月夕来了才像见了救星似的迎上
来,忙不迭地把人往屋子里让。
他这大儿媳在县城几家医馆里都看过诊,大夫们都说怀的是个男胎。
这是老林家的长子长孙,可金贵着,千万不敢出任何问题的。
只是现在天已经黑透了,再套马车将人往县城送怕是来不及,顾家媳妇懂些医术,据说还在给顾梓晨治腿。
他也别无他法,只能把秦月夕请来试试看了。
“好,我这就去。林大叔,您和林大哥都别急,先去把水烧上,准备好干净的白布和剪子,若是家里有高纯度的酒,也给我拿两瓶来。”
秦月夕临进门前,先有条不紊地对父子二人吩咐了几件事,这才拎着包裹进了屋。
就在她进屋不久,顾梓晨也到了,夜路难行,他却依旧没有比秦月夕慢上多少。
“哎,梓晨兄弟你也来了?是不放心你家媳妇吧?”
林平易正从厨房里烧水出来,就看到顾梓晨正在门外张望,连忙也把他迎了进来。
“你先忙着,不用管我。”
顾梓晨对他微微点头,便将轮椅停在靠近院门的地方,并不会妨碍到林家父子继续忙碌。
林平易也知道这位顾兄弟性子清冷不爱说
话,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而且现在他也没时间在意这些。
他听顾梓晨这么一说,便又说了声抱歉,又去忙着准备其他东西去了。
秦月夕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给林家大儿媳诊脉,以至于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更不知道顾梓晨也跟着到了林家。
林氏忐忑又焦急地看着她,似乎想问,又生怕会影响到秦月夕的诊断,只能暗暗在心底祈求着神佛保佑自己的儿媳和孙子平安无事。
“婶子,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秦月夕半晌之后才开了口,这一句话就让林氏如坠冰窟般,一颗心彻底凉透了。
“怎……怎么说?我儿媳妇……还,还有孙子……”
她上下牙叩叩作响,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更不用说她的大儿媳原本就已经疼得几乎晕过去,听到这句话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秦月夕连忙以大拇指使劲摁住她的人中,心中却是哭笑不得。
她的意思是让她们做好准备,孩子很有可能要早产了,没想到这婆媳俩心理这么脆弱,一个话都说不利索了,另一个则干脆地吓晕过去。
林家大媳妇半晌才悠悠醒转,多半也是因为腹痛又加剧
了疼醒的。
她才醒过来,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眶中滚滚而落,看着秦月夕哭求道:“顾家媳妇,我要是不成了,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啊!”
秦月夕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在喉中,她怔忡地看着林家大媳妇,这还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能牺牲到什么程度。
又一阵宫锁的剧痛传来,林家大媳妇忍不住捏紧了秦月夕的手尖叫起来,而这股痛楚同样让秦月夕也回过神来。
她也用力将林家大媳妇的手反握回去,坚定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把你和孩子的命都保住!”
秦月夕此时忽然觉得对林家大媳妇有些愧疚,刚才她还觉得她胆小如鼠,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更害怕的不是自己丧命,而是不能将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这种深沉的母爱对秦月夕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存在,她从出生时就被人遗弃在垃圾堆里,若不是被孤儿院的院长捡回去,她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冬天里甚至挨不过一天。
没有人会为她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而那个唯一给予她重生的人,在她三岁那年就因为一场车祸过世了。
从此孤儿
院的孩子们四下离散,而她则被院里的一个老师转手就卖给了人贩子。
此后的人生便充斥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