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返回客栈时,才刚到午饭时间,顾梓晨还是没有回来。
她从早晨起身到现在才喝了两口茶水,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点了两菜一汤一份米饭,就坐在大堂里边吃边等。
直到她吃完又歇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等到顾梓晨。
秦月夕叹口气站起身,正准备上楼就听账房在后面喊了她一声。
“秦姑娘,你是准备退房了吗?顾公子说了账都记在他名字,您要是准备离开的话,自去就是了不需操心别的事。”
“不了,我会等他回来一起走,现在只是上去休息一下。”
秦月夕并不打算自己回去,来时两个人一起,去时只有她一个,就算顾氏夫妇不会计较,她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天刚擦黑的时候顾梓晨终于回来了。
秦月夕一直坐在桌边,她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按照新的思路调整以前的方子,桌子上已经摞了厚厚的一叠,一听到楼梯上传来有规律的“哒哒”声,她便放下笔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寻常人坐在轮椅上遇到门槛或者楼梯就只能求助别人,而顾梓晨原本就臂力出众,再加上轮椅是
经过秦月夕改造的,通过操纵杆和上面的机关配合,甚至可以让轮椅爬楼梯。
顾梓晨上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了秦月夕,他眼中露出微微讶异的神情,但此时正在靠着手臂的力量使轮椅保持平衡,便没有跟她说话。
等到一鼓作气上了楼梯,他才停在楼梯口,视线略微上抬地看着秦月夕。
“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怎么还没走?”秦月夕双手抱臂,斜靠着门框,挑眉看着他。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回去,到时候顾伯父、顾伯母问起来,难道要我说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就提前回来了?”
顾梓晨看着她,眉头慢慢拧起来,有些不悦地说:“你看看你,还有点儿女儿家的样子吗?”
秦月夕一愣,低头打量自己一番,眸光慢慢冷下来,“哦,说得也是。你的事若是办完了,咱们明儿一早就回去。”
她说完直接后退一步,“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梓晨看着紧闭的房门,按在膝头的手指慢慢收紧,将衣袍下摆抓得皱了起来。
他眸底闪过一丝懊恼。
原本在看到她没有走的那一刻,他的心底是喜悦的,仿佛被浸泡在温泉
中一般,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有说不出的舒坦。
原本他想说的也并不是这个,可谁能想到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会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冰点。
面前紧闭的房门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门内外的两人各怀心思,却没有一个人迈出那一步,越过山去。
这样沉默的气氛持续到饭后的例行治疗,顾梓晨试图想要跟秦月夕搭话,她都会招呼伙计帮着做这做那,几次之后他便识趣儿地不再尝试了。
又是漫长的一晚,只是感觉漫长的只有顾梓晨一个。
他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在隔壁房间的秦月夕却是头刚沾到枕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醒来时房间里依旧是黑漆漆的,秦月夕眨眨眼,眼中的困意逐渐消褪,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虽然不知道现在具体的时辰,但她很清楚地知道紊乱了一天的生物钟又恢复正常了。
吃过早饭之后秦月夕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一出门就看到顾梓晨也背着包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等着她。
“今天不会再出去了吧?那就上路吧。”秦月夕淡淡地说了句,就率先下楼去了。
顾梓晨
虽然可以操纵轮椅上楼,但是下楼的重心却很难保持,还是需要有人协助。
好在伙计来送早饭的时候,就预收了他的小费,此时就站在顾梓晨身边帮着他慢慢从楼上下来。
老林已经备好马车在客栈外等候,秦月夕先一步上了马车,把退房的事交给了顾梓晨。
虽说这一趟来邻城波折不断,但总算是让秦月夕达成所愿,至于顾梓晨所以说的要办之事是什么,他没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二人在返程途中还特意吩咐老林留意路面,以防那个神秘出现的大坑再度出现,可这一路异常顺利,甚至原本来路出现大坑的地方都已经被填了回去,若不是老林记住了这个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儿曾经有过一个大坑。
顾梓晨听说这件事后,还特意让老林将车停下来,下车去路面看了会儿。
他回来时脸色格外凝重,但依旧什么也没说,秦月夕则是斜靠在车中小几上,以手托腮闭目养神。
反正她也看不出什么门道,顾梓晨又显然并不想提这个话题,索性就假寐着把这一段给避让过去。
回程时秦月夕让老林将他们直接送到了村口,下车时将事
先备好的车钱和罚金一并递给他。
“老林,虽说咱们是重新签了文书的,但这两日相处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