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法。
具体而言,参赞机务的设置是晚于守备的,最早应该是在正统初年才有。根据记载,宣德十年:“英宗即位,命少保、南京户部尚书黄福参赞机务。”
明中期时,朝廷认为南京高层的权力还是过于集中,便于景泰三年增设协同守备一人,也以公、侯、伯等勋贵担任。按例,协同守备也会兼领五府事。
成化时期,朝廷下旨令南京兵部尚书兼任参赞机务一职,此后形成定制[注:这里注意一下,之前黄福是以南京户部尚书参赞机务,而从这里开始,就明确由南京兵部尚书来兼任了]。如此一来,南京兵部尚书的地位得以提高,位列南京六部之首。
众所周知的例子是,在原历史上明朝灭亡前后,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被推举为南京首脑人物,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史可法兼着参赞机务的要职。
明代皇帝对文官的态度比较奇怪,依赖的同时又用各种手段限制,信任的同时又非得找人制衡,这也正是宦官得以干预朝政的原因。
在对待南京官制方面自然也是如此,南京作为留都,又是国家财赋的重点区域,皇帝当然也不放心把南京交给勋贵掌管,何况这南京的勋贵都是开国系勋贵,在信任程度上来说本就比不过靖难系勋贵。而正如前面所言,皇帝对于南京六部的文官,也同样是心存制衡之念。
于是在设南京守备不久之后,即仁宗即位之初,便派出内廷太监守备南京——郑和便是第一任南京守备太监,此后又增设副守备太监一人。实际上晚明时期因为太监势大,副守备太监最多的时候甚至达到六七人。
最后回到前面的问题,参赞机务与南京守备勋臣、南京守备太监谁才是南京真正的一把手?参赞机务的“参赞”首先就排除了南京兵部尚书,毕竟“参赞”本来就是“参与赞画”之一,是个“协助”性质的职务。
这样一来就剩下内、外守备。表面来看,南京守备勋臣与南京守备太监是一个级别的职务,两者因为分了内外,也就互不统属。但之前说过,守备太监是司礼监的外差,其本人是在司礼监挂职的,有了这层显而易见的亲疏之别,南京守备勋臣的实际地位就大打折扣了。
还是那句话:权力结构是个同心圆,离核心越近的圈层,权力地位就越高。所以,为什么下级一把手往往还要对上级领导的秘
书客客气气甚至恭恭敬敬?因为秘书离领导更近。
内阁本来只是个皇帝的顾问机构,为何现在反而成了领导六部的“相府”?因为内阁离皇帝更近。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中期以后,每次举行“南京守备厅会议”时,守备太监往往列在第一位,这也证明守备太监的地位高于南京守备。
而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则很有意思,在官员上疏论事要提及南京三大重臣之时,其往往名列第一,但在实际参加“南京守备厅会议”之时,他却多半排名最后。
至于要说实权,那就要分太多种情况,很难说得清楚了。不过假设只说寻常时刻,那么大致上是这样一个状况:
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职权类似北京兵部,主管南京、南直隶军队的人事、后勤等庶务,不直接掌兵。同时往往对南方诸省军务有一定话语权,可以对北京中枢给予建议;
南京守备勋臣管理中军都督府所辖四十九个卫所,职权类似于北京的五军都督府,统而不管。南京城防他也有名义上的统领权,但同样是统而不领,除非有皇命让他领兵作战(很少,几乎没有过)。
南京守备太监除了前几章说过的那些权力之外,具体在兵权方面,还领有南京城及周边的十七卫天子亲军(其中包括南京附近的锦衣卫、孝陵卫等特殊卫所),以及负责河道安全的江淮、济川水军。
这么一看是不是就比较明确了?是的,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管的面最大,但管得很泛泛,基本难以直接插手细节事务;南京守备勋臣像是个吉祥物,名义上统率大军,其实只统不率,几乎就是个看管南直隶卫所统计表的。
唯有南京守备太监,他是真有南京城及周边地区主要兵力日常管理和调动权限的,其实际权力类似于北京的御马监掌印太监。
然而御马监掌印因为身在北京,头顶上还有东厂提督与司礼监掌印两尊大神,完全处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可南京守备太监头上呢?什么都没有——在内廷体系内地,位比他的高的人全部远在数千里之外。
所以说,只要南京没有皇帝驻跸,南京守备太监就几乎可以说是在代行皇权。
此时田义一听宫监的话,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堂侄?高杞……他走得可还急切?”
宫监听得心里一咯噔,直觉这话需要答得慎重一些,沉吟道:“面上倒看不出来是否急切,不过此人年轻,步速确实甚快。”
“呵呵,呵呵!”田义顿时笑了起来,满意地道:“好,很好,咱家知道了。”顿了一顿,又问道:“张信与赵昇二位如今身在何处?”
宫监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张副守备据说去了魏国公府,赵副守备则似乎去了成山伯府。”
田义看来略微有些诧异,迟疑了一下,追问道:“他二人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