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相符的年轻,但还是辩解道:“实话告诉父亲,媳妇其实另有隐情。”
“我猜也是,那你且说说吧。”
家康早就看出阿江与和其姐淀夫人一样,是个心高气盛的女人,不过淀夫人深受秀吉宠爱,又是秀赖生母,向来我行我素、随心所欲惯了,而阿江与则已嫁过好几次,行事就小心翼翼得多。
“父亲,中将这次回江户,是不是为了防备会津的上杉……”
家康脸色一变,连忙举手止住她,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立在他身后的鸟居新太郎立刻心领神会地走到院子里望风。室内除了他们,只剩下千姬和阿龟二人。
家康这才郑重问道:“这是中将告诉你的?”
“不,是姐姐身边的亲信飨庭局说的。”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石田治部少辅已派遣密使到会津的上杉处,要上杉火速进京——她要我多加小心。”
“哦?”
“据飨庭局说,上杉殿下一旦进京,这座府邸恐怕会受到袭击,因此嘱咐我切切多加小心。”
“袭击?”虽然家康故作轻松应了一声,却隐藏不住眼里的焦灼。
“是。不过袭击者既非上杉,也非石田,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无论届时发生怎样的不幸,都非上杉殿下的过错,也非治部殿下的责任。飨庭局担心有人居心叵测,便把这事告诉了媳妇。此事连姐姐都不知晓,是飨庭局给千姬送点心时悄悄叮嘱的。”
“故你觉得待在这里危险,要回江户?”
“父亲……”阿江与令人意外地着急,脸色都变了:“媳妇虽然浅陋,却也是中将的妻子,岂能一遇危险便只想到自身?只是若真有人包藏祸心,做出这样的事来,那德川家也不得不防。
不过媳妇本身并不重要,所以媳妇想把阿千也带上,不留在府邸。这样或许能够引起歹人注意,因此断定德川家对此已有所警惕,于是打消念头。出于这样的想法,媳妇才……”
“哦。”家康重重点了点头,不论传言真伪,真相已有了些头绪。三成自己不在时,却把上杉景胜悄悄召进京城,令其负责京城守备,这样退可防备他家康图谋不轨,进可派人刺杀他。
如果秀忠回了江户却仍然不能阻止对方这样做,那就意味着他们认为秀忠能力和威望都很有限,德川家唯一重要的人物只有他家康本人。
另外,这件事不管成败,景胜和三成都可以装作毫不知情,于是事情即便失败,也能不了了之……
家康装作不解地思索起来,沉吟道:“居然有这样的传言?”
“父亲,媳妇能不能一起去?”
阿江与又催了一遍,直盯着家康。她一脸坚定,俨然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和淀夫人一模一样。秀忠定是被这种气势折服,难以拒绝,只好答应,而一旦家康允许,便会带走她。
家康却微微摇头道:“我并未说你的担忧可信。”
“这么说,您还是不让媳妇与中将同行?”
“不。”家康笑道,“若你只是因为不愿离开中将,想亲自照料他,我倒是可以答应你的。”
“啊……”阿江与显然大为意外。
“作为妻子,不想离开丈夫乃是人之常情。身为长辈,我不能不答应。可你若有其他想法,我反而不好答应。”
阿江与吃了一惊,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显然家康的回答和她预料的完全相反。她原本以为,只以依恋丈夫为由提出同行,一定会被家康斥责,而一旦家康见她还有更深远的考虑,便会欣然答应。
家康似是看出了阿江与的困惑,道:“阿江与,身为女人,偶尔与丈夫谈谈自己的主张自无不可,可是绝不能逼迫丈夫就范。是否采纳女人的意见,应由男人来决定,作为贤内助,只要善意地提醒丈夫就足够了。”
“是。”阿江与微微垂下眼帘。
“如果事事强迫丈夫,男人会不知不觉变成一个事事征求女人意见的无用之人。而一旦这样,女人也就不是贤内助了。女人的强大会削弱男人,你一定要注意。哈哈……若是这样,你也会被丈夫厌弃,一生不幸。”
“是,父亲。”阿江与向前靠了靠,两手伏地:“父亲是否已经看透,伏见和京城不会出事?”
“不,现在的局面很复杂,而有些人做事的确很没有分寸,所以会不会出事连我也不敢断定。”家康摇了摇头,但马上却又接着道:“不过,即便出事也无妨。无论哪里发生什么样的骚乱,我都会让它平息下去,这才是男人当做之事。
女人虽然时常能敏锐地察觉男人的遗漏,却也往往看不到全局。你不必担心,若现在世上真有骚乱,其实正是我和中将施展身手的机会。因此,明智者绝不会轻举妄动。
按兵不动时,我便是忠厚老实的左府,而一旦有人故意挑起骚乱,我就会成为天下最凶勐的老虎。不管是谁,只要明白事理,就绝不会让我露出牙齿。因此,你只管放心便是。”
家康平静地说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