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撤回,也要拼死抵抗明军,以免威名受损——没错,第一军团大败未必是真的大败,但嫡系的白川本队大败那就是真的大败了。更何况这些精锐老兵一旦损失,对他加藤清正在肥后的统治力也是极大的削弱。
然而岛津义弘适时出现,强行将加藤清正拉住,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冲动,不要去自寻死路。说辞自然都是套话,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之类的,总之就是不让加藤清正过河。
加藤清正自己也知道就算现在过河也挽回不了局面了,只是不过河实在面子上过不去,但此刻既然有岛津义弘如此坚决“规劝”,他也只好大吼大叫一番最后默认下来。
岛津义弘做戏做全套,又说明军虽然是骑兵,但肯定也有过河的办法,自己二人不该在此久留,还是要放下心理包袱,赶紧“追上左右二路大军”才是正理。
加藤清正长叹一声,看了一眼正在江北遭受明军屠戮的另一半白川本队,一咬牙下令南撤——哦,应该是“追上左右二路大军”。
此时汉江以北的明军不仅是以半具装骑兵屠戮日军足轻,而且兵力是日军的二十几倍,完全是碾压式的割草之战,几乎只花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全歼了这股日军精锐、第一军团核心主力的一半,甚至连俘虏都没留。
杀得满身是血的明军蒙古族悍将摆赛兴冲冲地向李如梅建议道:“李副戎,我等已然顺利全歼倭寇约千人,可以让弟兄们吹起皮筏子建浮桥渡江了。”
“渡江?渡江做什么?”李如梅微微一笑:“传我将令,收兵回汉阳。”
“啊?”摆赛听得愕然一怔,一脸茫然地道:“收兵回汉阳?为什么啊?前面那股倭寇一看就是汉阳留守倭寇的主力,如今我军与他们不过一江之隔,而我军既是骑兵,又有渡江的法子,只要杀过汉江去,明日便能追上他们,将其一举歼灭!
李副戎,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常见,若是不能抓住机会,别说麻提督会小瞧了咱们,只怕事后连侯爷都要下令严饬!”
“放心吧,不会的。”李如梅笑道:“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今日之战打成现在这样可谓火候正好,如果咱们继续追杀过江,把前面那三千人全给吞了,那才真要被侯爷严饬呢。”
“啊?这却是为何?”摆赛完全不能理解,纳闷道:“如果咱们把前面那三千人一并吞了,那可就是一日全歼汉阳倭寇!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侯爷为什么要严饬?”
“呃……”李如梅有些语塞,毕竟岛津义弘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事在明军中只有极少数几人知晓,摆赛显然是不知情的,而自己也不能轻易将真相告知于他。
因此李如梅只好干咳一声,道:“兹事体大,恕我不能详述,摆赛将军只要知道此事是侯爷亲自关照的就行了。”
高务实的名头果然无比好使,摆赛一听是“侯爷亲自关照”,当即站得笔直,朝南抱拳道:“既是侯爷关照,想必定有玄机,此非末将所能揣度,末将遵命即是。”
他倒不怀疑李如梅胡说八道,毕竟人家现在可不光是李家五公子,还是侯爷的妹夫呢,知道点内幕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如梅的命令传达下去,不少明军将士都有些意外,他们的想法其实也和摆赛差不多,认为汉江以南那三千日军别看现在跑了,但自家如果愿意追杀,最迟明天下午一定能追上并彻底干掉他们,这种时候撤兵回汉阳实在有点古怪。
但摆赛这位蒙古族将领直来直往惯了,见将士们疑神疑鬼,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是侯爷有令,今日先放他们一马。
本来他这话相比李如梅的话已经有些走形,但偏偏收了奇效——明军九边将士对高务实的崇拜完全成了条件反射,一听是高务实的命令,居然一个个自行脑补了理由。
啊!是了,放这区区三千人南逃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们逃回倭寇大军之中一定会给倭寇带去震撼——日军两大军团依靠汉阳坚城死守,居然在一日之内失陷,甚至差点全军覆没,那这场仗日军还有个屁的指望?
这一招在兵法里叫什么来着?啊,对了,这可不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么?还得是侯爷厉害呀,果然神机妙算!
远在泗川观海听涛的高务实万万没想到,李如梅、摆赛二人随便拿他顶个包,他都能莫名其妙地“神机妙算”一把。
李如梅领骑兵主力赶在入夜前回到汉阳,此时麻贵已经带着随行的朝鲜官员和一路打酱油且人数不过两千多的朝鲜军入城。
朝鲜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如今虽然天色将晚,但城中百姓居然还在欢庆收复汉阳。
李如梅微微摇头,心说倭寇到底只是蛮夷,明明朝鲜王的统治可谓一塌湖涂,但倭寇两次占领汉阳,居然一点民心都没争取到。
不过他也没多想,稍稍安排了一下驻军事宜之后便立刻去见麻贵,将追击战的情况汇报了一番,又将割取的首级上缴,请麻贵派人去清点、处理。
麻贵得知李如梅歼灭了半支白川备队却未与岛津备队交手,不由十分满意,含笑道:“子清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