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伐元之战中生生跑出了“神行太保”之称的辽东总兵李如松,在闪电湖之战达到最为白热化之时突然神兵天降!
辽东铁骑李家军倾巢而出的三万余精锐滚滚而来,战场北面的大地因为马蹄践踏而如闷雷作响,与主战场上五万余战马踏出的闷雷好似南北呼应一般,震得人心头血涌、双目赤红,许多人忍不住发出自己都不知缘由的嘶吼。
秘书处情报秘书、高务实的堂侄高杞眼尖,大声告知高务实说北面援军抵近。曹恪、高务忠、阮福源、高务若、高务正几人听闻,都立刻举起望远镜查看,待看清了“辽东总兵官李”六字大旗之后,个个都是大松一口气。
高务若抹了把汗,感慨道:“李仰城委实‘其疾如风’!大兄安排三路大军掐着时间来援,他这一路算是最远的,结果却头一个赶到,‘神行太保’盛名之下无虚士呀……此战若得大胜,看来是少不得他一份功劳了。”
高务正也接口道:“原本我还担心李仰城可能心怀芥蒂,此来或许故意拖延,如今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惭愧。”
曹恪呵呵一笑,安慰道:“六爷、七爷,李仰城性子虽然跋扈,但那也得看对谁。在老师面前,即使是他,恐怕也没有自傲的本钱。”
高务忠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李家军虽然号称将门之首,但其麾下也不过是四万兵罢了,在大兄这统帅六十万大军的经臣面前,他又岂敢造次,置经台军法、尚方宝剑于无物?”
高务实见他们越说越离谱,摆手打断道:“好了好了,六十万大军是有,但那是皇上的大军,与我一介臣子何干?与其说李子茂畏我,不如说是忠心于皇上。其遵我令,实遵皇命,尔等切记不可胡言乱语。”
“是,大兄(老师、叔父)教训得是,我等谨记。”众人连忙应声。正说话间,忽然前方金声大作。
鸣金收兵?
鸣金的权力只有主帅才有,高务实这边根本不可能现在下令收兵,所以这鸣金之军只能是蒙军。众人抬头望去,果然见到蒙古骑兵一听身后鸣金,立刻开始做撤退准备。
撤退并非败退,历来都是有相当讲究的,这是个技术活儿,一个搞不好就会引起雪崩一般的溃败。不过蒙古人在这一点上极其专业,可能是因为蒙古人的游击战术经常需要不断的打一下退一下,有机可乘又会上去再打一下、再退一下。
总之,蒙古人在撤退这方面的表现不仅专业,而且发挥极其稳定,绝少听过蒙古人吃败仗到全军崩盘,然后连有序撤退都做不到的时候。
眼下也是如此,在听闻背后金声响起,蒙军上下没有任何一人茫然四顾,而是不约而同地各自开始了动作。
仍在交战中的蒙古骑兵十分少见的使用大开大合的挥刀动作逼退对手,然后勒马转身;他们身后一些未能加入一线对攻的骑兵则早已开始后撤,给前方回撤的同袍让出路来,同时还换了马弓在手,几乎看也不看地就朝身后抛射。
既然是抛射,当然不是去射同袍,而是越过同袍去射入敌军阵中,打乱敌军可能发起的追杀。而从整体上看,蒙军的撤退也并非直线后撤,而是向左右两翼划出两个方向各异的C字型,两个C字最终会在鸣金处形成O字,也就是完成会合。
为何要绕弧形?两点之间固然直线最短,但面对拥有火枪之利的明军,一旦明军方面将此前装好子弹火药而未发射的那些人推上前来齐射,那么蒙军划出C字轨迹撤退就能避免被人直接打屁股。
与此同时,蒙军反而可以使用曼古歹战术,反身过来射出箭矢,对明军可能摆出的密集排枪阵型造成杀伤。
不过,蒙军了解明军,明军同样也了解蒙军。一看蒙军如此撤退,负责前线指挥的叶邦荣、徐龙、颇贵三员将领都立刻下令猛摇橙色旗帜,要求自家所部谨慎对敌,不可轻易追击。
尤其是身为蒙古族将领的颇贵,甚至还连忙掏出一口怪异的牛角小号猛吹。其部下闻之,立刻分散开来,不仅不摆密集阵型,反而纷纷拉开距离,摆成了如同后世散兵线一般的松散阵型。
果不其然,撤退中的蒙军虽然大部分人根本搞不清撤退的原因是什么,但几乎每个人都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在退到合适距离之后纷纷开始曼古歹,操弓捻箭,反身便射。
好在明军和蒙古人也算是打了两百年的老对手,不仅没有追赶,反而停下脚步专心致志应对射来的冷箭。双方这一退一停之间,战线很快便被拉开。
此时布日哈图的额头上早已经冒出冷汗,虽然蒙军的撤退堪称完美,但李如松来势太快,蒙军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已经是他不得不尽快做出决断的头号大事了。
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赶到战场的布延黄台吉,布日哈图急得嘴上冒泡,双目赤红,眼珠飞转。他左看一眼李如松部,右看一眼布延黄台吉部,心思电转,各种战术安排在脑子里紧急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绝望地长叹一声,苦涩地摇了摇头。
布日哈图抬起手来,咬牙下令道:“再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