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不信呢?别的不说,就说这院子,还是小姐尚未出嫁时暂住过的。后来小姐嫁给老爷就搬去白玉楼,很少来这边了,即便是来了也是在观海楼,这院子就没住过别的人,您还是第二个住进这间院子的人呢。”
刘馨愣了一愣,面色变得十分古怪:“这院子以前是黄……你家小姐出阁前住过的?”
“对呀!”小丫鬟一脸天真地回答,却没注意到刘馨这句话的语气在“出阁前”明显加重了一些。
刘馨挤出一点自认为和蔼可亲的微笑:“可是我听说你家小姐当时来京,是住在安南会馆的呀。”
小丫鬟嘻嘻一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大多数时候是在安南会馆,但有时候……也会悄悄来这里的。”
刘馨的脸色更加怪异了,简直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小丫鬟才十一二岁年纪,她都恨不得直接问:难不成你家小姐以前在这里和高务实那厮幽会?
刘馨以手遮眼,一副没眼看的模样,心里的别扭简直别提了。
高务实,你个混球,你把我安排在你和你老婆当初幽会的地方住,你安的什么心?
可是想归想,她又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来:这地方不会还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吧?可别哪天晚上我睡着睡着,高务实忽然冒出来了……
然后转念又一想,不由得愣住了:万一他真的来了,我该怎么办?这是他家,呼救怕是没什么用……
想到此处,刘馨忽然紧张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她完全忘了一件事,就算高务实真的来了,以她的身手也根本不必担心什么。
好在小丫头不知道刘馨的心思,见她不说话了,小丫头连忙表功似的道:“对了刘家小姐,奴婢刚才照您的吩咐去看过了,老爷正在亭子里赏雪。”她顿了一顿,眼睛放光地道:“老爷看雪看得好出神,说不定是要写诗呢!”
刘馨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没好气地道:“他现在要是能写诗,那我就真是服了他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小丫头只觉得刘家小姐今天说话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小丫头心道:刘家小姐心情不好,我还是不要多说了。阿娘说过,要少说话多做事,主人家才会喜欢,刘家小姐虽然不是主人家,但老爷能让她住在这里,大概也算半个主人了吧?
这么一想,小丫头就乖巧地闭了嘴。
刘馨见了她这模样,还以为自己又吓着人家了,再次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好了好了,这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怕。”
见小丫头乖乖地点了点头,她本想说“你先下去吧”,但嘴唇动了动,这句话却变了:“高陌有没有给他送件大氅披着?我看他下楼的时候没穿。”
小丫头摇头道:“老爷没穿大氅,陌总管这时候好像不在。”
刘馨自己挺怕冷的,听了这话就有些紧张,犹豫再三,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道:“哦,看来黑顶那群粗坯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那这样吧,你去观海楼里,把他的狐嗉大氅给他拿过去。”
谁知道这次小丫头却犹豫起来,小声道:“可是,可是奴婢不能随意进观海楼。”
大户人家、高门贵第,规矩有时候是挺多的。观海楼是高务实自己住的地方,显然不是任府上下人随便进出之地。
刘馨犹豫了一下,正好门口吹进来一阵寒风,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下子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恼火又有些心虚地对小丫头道:“这就是本事不大规矩却多,要不是怕他冻死了我也不好和你家小姐交待,我才懒得管他呢。”
小丫头看起来有些懵,心里暗想:我家老爷好像不是很怕冷。
但想归想,她却只记得阿娘的教诲,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刘馨见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心里松了口气,做出平静的样子,抬脚往门外走去。
高务实确实不算很怕冷,不过在下雪时分的湖边凉亭吹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些手冷,因此已经不自觉的做出抱胸的姿态来。只是他好像还没从思考中走出,依旧笔直地站在那儿,看着雪中的什刹海。
直到背后的踏雪而来的“咯吱”声响起,他才头也不回地道:“有事待会儿再说,文书的话放在我案头。”
脚步声立刻顿了一顿,继而传来刘馨明显没好气的声音:“没事要说,也没有文书。”
高务实马上转过头来,一脸意外:“是你?”
“你要是不待见,我马上就走。”刘馨用力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狐嗉大氅朝他一扔:“拿去!我是怕你冻死了,到时候黑顶的人一查,发现你最后是和我说完话才跑这儿来的,那我不成嫌疑犯了?你老婆手握十几万重兵,我可不敢涉嫌谋杀她夫君。”
高务实下意识接过大氅,却被刘馨的解释闹得有些忍不住发笑:“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在自己府上把自己冻死了?”
本来这话也没什么,但刘馨今天总忍不住要抬杠,冷哼一声:“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奇怪得很,非得送上门他才高兴,好像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