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者,与民间俊秀子弟,一体入学,应举登名科甲者,一如亲王事例,止外任官。其他力田通工等业,从便生理可也,如虑其力不能谋生,宜量为给资。
亲王之子不得封者,年至十六,赐之冠带,给银六百两;郡王之子不得封者,年至二十,赐之冠带,给银四百两;将军中尉之子不得封者,有志入学,赐之衣巾,与各子俱给银二百两。则或仕或不仕,咸可无失所之虞。
倘其中更有游荡废业者,则譬诸家有不肖之子,亦付之无可奈何而已。
……
且闻今之贫宗慵工,隶卒无所不为,匿名执役,甘心捶楚,若显拔缙绅之列,而均受举劾之公,分授四民之业,而平以市官之法,此大公至正之道,何辱之有!”
这里头,他就明确提出了要“限封”,也正是因为限封,所以才需要“给资”。
不过高务实本来觉得他提出的这个“限封”其实还挺宽大的,比如周王、鲁王都是亲王,按照他的《开藩禁疏》,“如亲王嫡长子例袭亲王矣,嫡庶次子许封其四,共五位焉。”
这已经有四个除长子之外的“爱子”名额给你们降等袭封了,怎么还不满?你们是下猪仔一样的生了好几十个吗?
然而胡执礼告诉他:不好意思,人家真的生了几十个……
卧槽!
高务实忍不住翻白眼,恨不得说:“你们TMD天天窝在家里就真的只是一门心思搞女人吗?”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按照大明朝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一位亲王真的只是“天天窝在家里搞女人”,那他不仅不坏,甚至还完全称得上是一位贤王。因为比这不肖、比这更糟糕十倍的王爷大有人在。
这是什么鬼世道……好吧,我怎么就没穿越成一位贤王呢?搞得现在每天殚精竭虑都是想着怎么把这个国家搞好,偏偏这国家又不是我的……
咳,不好意思,觉悟下滑了,是我的错,我自我反省。
不过高务实想了想,还是摇头:“亲王余子封四位,已是皇上隆恩,国家也只能承受到这般程度……周王、鲁王之事,究竟是走什么渠道使京师获悉的?”
胡执礼面色稍稍释然,虽然高务实没有就“皇帝爱子”的问题发表看法,但他坚持他此前的限封策略,分明也是在实际上支持了自己的意见,即不允许“长幼不分”。
面对高务实的询问,胡执礼答道:“二王不满之事来源倒是不尽相同,周王的消息据说是河南镇守太监传来的,本来是应该直达宫中,但不知为何,却走漏了风声,以至于连我都风闻了。而鲁王消息的来源则是山东巡按——该按当时正巧按临兖州,查得鲁王前几日在王府醉酒,说了些……不太好的话。”
高务实听得目光一凝,淡淡地问道:“哦?鲁藩说了什么呀?”
他倒是“淡淡地问”,但他毕竟是带兵打过这么多大胜仗的文帅,身上自有一股军旅之中带出来的煞气。这目光一凝之下,即便胡执礼问心无愧,也不禁感到心中一寒,仿佛一把尖刀陡然刺至胸前了一般。
别说正对着他的胡执礼,便是在一侧旁观的程文也感到头皮发麻,背后凉飕飕的,大气都不敢出。
西北之乱平定以后,已经被京中民间某些好事之辈称为“天下第一文帅”的高务实,威望已经渐渐养成,便是部堂同僚都已经不敢直撄其锋。
定了定神,胡执礼才道:“这个……鲁藩当时醉酒……”
“我只问他说了什么。”高务实伸手制止着道,面上已无笑容。
“咳!”胡执礼叹息一声,道:“鲁藩当时说:‘庆藩之失,孤看不在于其他,只在不曾与哱拜好好谈谈’。”
高务实冷笑出声:“哦?鲁藩倒是很有见地嘛,他认为庆藩应该与哱拜好好谈谈,然后二人互相利用,他借名与哱拜,哱拜借兵与他,二者合力,对抗朝廷?好啊,好得很,看来鲁藩计议已定,打算这么来一场了?”
胡执礼略有些尴尬,解释道:“恐怕只是酒后胡言乱语,山东巡按已经呈报,言鲁藩除此之外别无任何举动,平素也未曾见过什么外人,尤其是山东总兵及各卫将领。止于其王府卫兵也止于朝廷准允之数,不仅不曾超额,甚至还缺了三十多个。”
高务实轻哼一声:“镇守山东总兵官为何不驻济南而驻兖州,我希望鲁藩对此有足够清醒之认识。”
胡执礼苦笑道:“惟愿如此。”
高务实想了想,又问:“皇上知道这两件事了没有?”
胡执礼道:“应该是已经知晓了。”
“有何谕旨?”
“尚不曾有。”
高务实微微皱眉,稍稍思索,点头道:“此事本部堂会上疏题请,周王那边只需训诫一番即可。鲁藩酒后胡言虽不必当真,然其身为朝廷亲王而言语无状,不仅涉及朝政,甚至还涉及叛逆,当削爵一等。”
这下不仅胡执礼大吃一惊,连程文也吓了一跳,忙道:“司徒且慢。”
高务实便目视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