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好杀!
把汉那吉骑在马上,哈哈大笑地看着被杀得丢盔弃甲往东逃窜的辛爱所部,志得意满地想道:都说我把汉那吉不会打仗,现在我一战击败辛爱,谁敢说我不是名将?
又有些遗憾地想道:早知道这场仗打得这么轻松,之前就该坚持一下让高兄弟一起前来的,这样的丰功伟绩没能在他面前露脸,实在是太遗憾了。
转头看了看正在后方收降辛爱遗下部众的恰台吉方向,把汉那吉又不禁想道:不过高兄弟当真是厉害,要不是他说服了脱脱,我这一战只怕没这么容易,今后我不光要继续和高兄弟维持好情谊,还要加强和脱脱的关系,有他这个土默特第一悍将帮我,土默特就再也找不出敢不服我的人来了。
把汉那吉带着手下人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回到之前辛爱的老营,正看见恰台吉带着几个手捧文册的部下站在老营的东门口。
把汉那吉大笑着跳下马来,大声对恰台吉道:“脱脱叔父,此战我军大胜,你是首功!不过刚才这一阵我也杀得不错,一共拿回来六百多颗首级!”
的确不错,大明想拿蒙古人六百多颗首级,怕不是要十几场仗加在一块儿算才够。
但恰台吉面上并无喜色,甚至还有一丝黯然,平静地道:“此诚大功,可惜都是我们土默特人自己的脑袋。”
把汉那吉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但他刚才已经打定主意要拉拢恰台吉,因此倒没生气,只是有些悻悻然地干笑一声,道:“呃,现在是这样,不过下一场仗就不会是这样了,下次咱们去拿察哈尔人的首级。”
恰台吉问道:“图们大汗的脑袋,大成台吉也想要吗?”
“呃,这个……”把汉那吉有些僵住,挠了挠头,皱眉道:“这个似乎不太好?”
幸好你还知道不太好!
恰台吉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点点头,朝身后示意了一下,道:“辛爱黄台吉所部的部籍账册等物,我已经替大成台吉简单的整理出来了,一共有……”
“诶,这个不必告诉我。”把汉那吉直接一摆手,道:“这些都是之前就说好了要给钟金哈屯的聘礼,我就不问那么详细了,反正钟金哈屯信任你,让你来负责清点,你就好好清点,事成之后,直接把人口和牛羊马匹等,连同账册一起送给钟金哈屯便是。”
恰台吉稍稍有些意外地看了把汉那吉一眼,见把汉那吉这话说完一点也不犹豫,也没有什么后悔、心疼的神色,不禁暗暗点头,心道:大成台吉虽然少年心性重了些,但为人倒还大方,至少心胸可以算得上宽广,这样的话,就算不是什么善战能战之主,也该是个仁厚的大汗,将来不说开拓,至少守成是无碍了。
把汉那吉见恰台吉面色缓和了不少,知道自己的大方是恰台吉欣赏的地方,于是眼珠一转,又道:“脱脱叔父,此次虽然倚仗你的神勇,我方损失不大,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部还是损失了一些人马……嗯,这样吧,损失的勇士我虽然暂时没法给你补齐,但损失的马匹财物,我把汉那吉一力承当了。”
恰台吉稍稍扬眉,问道:“大成台吉个人承担了?”
“不错,我个人帮脱脱叔父承担了。”把汉那吉笑了笑道。
看来,他跟高务实关系好还是有用的,一是赚了不少钱,二是学会了高务实的某些手段——譬如不让盟友吃亏,尤其是不让盟友在钱财方面吃亏。
恰台吉果然很是感谢,当时就表示谢过了。这是没法子的事,土默特最有钱的就两家:大成台吉和钟金哈屯,而且由于大成台吉独掌西哨,更是可谓土默特之首富。
钟金哈屯虽然也有钱,但那是她目前掌握的,实际上她手头的很多钱都应该算作大汗的遗产,这笔遗产并不归钟金哈屯个人所有,而是归将来的新汗所有。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换句话表达:归化城还有一大笔钱等着把汉那吉去继承,妥妥的土默特首富。
而相对应的则是恰台吉并不富裕——这是毫无疑问的,他的部众又不多,牛羊自然也有限,怎么可能跟把汉那吉比富有?
而把汉那吉的大方还没完,因为他又补充了一句:“此战的功劳一时不好算明白,但脱脱叔父的首功是毫无疑问的。所以,在其他功劳的赏赐之外,我再额外给脱脱叔父两千头羊,就当做脱脱叔父射杀波尔哈兔和阵擒那木尔的额外之赏好了。”
财大气粗就是好,战场上神勇无敌的恰台吉也面露喜色,再次谢过。
两千头羊,其实只要一千两银子(出自《署宛杂记》和《工部厂库须知》)左右,但那是因为银子贵——举个例子,后来明末的时候,面对后金这个共同的敌人,大明收买了蒙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作为同盟,大明每年给林丹汗多少钱?
四万两。
堂堂全蒙古大汗,也就值四万两……
把汉那吉笑了,然后想起一件事,又道:“哦对了,脱脱叔父,我听说了一件事,想向你求证一番。”
恰台吉点头道:“大成台吉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