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秦格伟将糟心的凌冉让到了客厅中坐下,没顾得上招待客人茶水点心什么的,便看起了凌冉大姑的那些检查报告。
电子版的CT图像看起来肯定不如胶片版的舒服顺畅,尤其是在手机上阅片,还需要一张张放大了去看,甚是麻烦。
“必须手术!”
看过了所有的检查报告,秦格伟做出了断定:“这块瘤体虽然不算太大,也基本上没有周边浸润或是远处转移,但它却侵犯了直肠全层,所以,放疗就别再想了,剂量小了没效果,剂量大了又怕穿孔。”
“化疗的希望也不大,靶向治疗的靶点又是阴性,倒是可以考虑单抗免疫治疗,但疗效并不可靠,所以,最好的选择只有手术。”
凌冉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叹出,道:“主任,那还能行保肛手术么?”
秦格伟的脸色倏变。
心间犹如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般,极不舒畅。
大过年的,老子不想骂人,可你他么也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上个月,江山那个狗东西留下的拍领导马屁的那个直肠癌患者,害得老子颜面尽失,你他么又不是不知道。
老子伤口尚未痊愈,你小子却趁机撒盐?
凌冉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不妥,急忙解释道:“苏教授那边虽然上了手术机器人,可低位直肠癌的TaTme手术还得有段时间才能开展,我的意思是想让主任跟魔都陈教授那边沟通一下,看看他那边能不能给我大姑实施TaTme手术。”
听到凌冉如此解释,秦格伟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也好,刚巧我也得给大师兄打个电话拜个年。”
秦格伟拿出了手机,正准备翻查陈仁然的电话号码,却瞥见凌冉面前的空空如也的茶几桌面,不由哑然失笑,老婆孩子在睡懒觉,剩下个自己居然连客人都忘记了招待。
“小凌,你身边有饮料,茶几下有瓜子糖果,你自己招呼自己哈,千万别客气。”
说话间,秦格伟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了陈仁然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运气相当不错,电话铃只响了三声,陈教授便接通了电话。
首先给大师兄拜年。
然后再委托大师兄向钱老师带个好。
最后? 秦格伟才说到了凌冉他大姑这个病例。
一直是乐呵呵跟秦格伟有说有笑的陈仁然教授在电话那头突然变了腔调。
“秦主任,你这不是有意在挑拨我跟我小师弟的关系吗?你说的这个病例,最应该找的是咱们的小师弟啊!你人就在江北? 不可能不知道小师弟他在TaTme手术上? 早就把我陈仁然这个大师兄给甩开几条街了吧!”
秦格伟登时愣住。
南派普外科界领军人物陈大教授几时变得如此谦逊?
还有,他口中所说的小师弟又是谁?
杨兮么?
怎么可能嘛!
去年十二月的头里? 在省城苏东明教授主办的那场活动上……
不容秦格伟多想,就听到电话中陈仁然接道:
“哦? 我记起来了? 小师弟在你们市立医院的时候? 跟你产生了点过节?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小师弟他又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不会跟你计较的? 你尽管去找他好了,他要是不热情接待你,我打他屁股!”
说完,陈仁然直接挂上了电话。
秦格伟很是凌乱。
这究竟是肿么一回事情啊?
小师弟在市立医院的时候跟他产生了点过节……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陈教授口中所称的小师弟必是那个混账玩意无疑。
但问题是? 钱老师他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就收了那个混账玩意做学生了呢?
秦格伟习惯于免提状态下的通话,这一次也不例外,而突遭变故时一时慌乱,根本没顾得上将免提状态调整回来,甚至没想到换个地方通话来回避一下凌冉。
因而,那陈仁然教授的话被凌冉听了个真切。
“应该有半个月了,春节前他在杏林园上的最后一次直播手术,便是在魔都陈教授的医院做的,当时网上就有人说,他被钱院士收做了关门弟子。”
秦格伟怒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凌冉垂头抱歉道:“没官宣,我也不敢确定消息是真是假,同时也怕您知道了会生气。”
秦格伟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凌冉嗫嚅道:“主任,除了陈教授那边,还有谁的TaTme手术做的比较成熟呢?”
秦格伟怅然摇头,苦涩一笑,道:“在这个术式上,连陈仁然这种人都坦然承认不如那杨兮了,相比之下,还能有谁可以称得上成熟呢?”
凌冉急道:“主任,您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事就……”
秦格伟的眼神陡然间冷峻起来,冲着凌冉喝道:“你闭嘴!这哪是什么小事?事关你亲大姑的术后生存期及生活质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