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皇帝侧头看向了楚耀。
“孙儿那日去南京府本想拜访吕太傅,结果和小皇姑就闲着去了一家酒楼,正好赶上一场诗会。”
楚耀站起身不敢隐瞒当日在静贤雅居和吕鸿章见面一事。
“何诗?”
皇帝问。
楚耀看向了吕鸿章。
“一首,水调歌头,臣记录了一份。”
“还有一首曲赋。”
说罢,从怀里又掏出一道黑色的折子递给了皇帝。
“嘶...”
看过之后,饶是皇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当真是此女所作?”
“可外界不是说...”
对于安庆侯的女儿皇帝也是略有耳闻,毕竟当初让安庆侯帮忙自然也要了解一下。
“陛下,此女绝不是外界传言那般。”
“相反,老臣和她说过几次话,她谈吐非凡,思路清晰,见识更是胜过无数朝中大臣。”
吕鸿章说的极为认真。
而之所以极力突出晚风这也是他对多年来对皇帝的了解很深。
虽离开朝堂几年,可君臣默契瞬间就让两人想到了一处。
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楚耀,却也没有开口说这件事!
“安庆侯生了个好女儿。”
吕鸿章深表赞同。
“是啊,当初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老臣也觉得不敢相信。”
“寥寥数语将南疆内患,漠北和晋国外忧,还有我朝现状分析的淋漓尽致,就连解决的方法也是格外的大胆。”
“这与陛下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若是按照此法来做,恐怕会阻力不小。”
闻言,皇帝认真的点了点头。
“吕卿所言不错,只是如今大商的形势迫在眉睫,不说晋国和漠北,光是南疆和权贵世家朕势在必行。”
“朕秘诏安庆侯,也告知他其中厉害!”
“既然要动,不如动的彻底。”
此时皇帝一改之前随和,帝王威严尽显,牵一发动全身,就看安庆侯能否斩好这第一剑。
“陛下圣明。”
“她的这篇论中对南疆问题虽然说的最少,却直指要害,南疆以少数部族组成,根源就是这土地。”
“之前以缓揉为主,更是给这些酋长们加了世袭的爵位。”
“只是风俗各异,地处偏远,朝廷教化难以落实,每次南疆之乱归根结底都是这些部族之间的利益内斗,有人带头就有人响应。”
“虽然这方法有些毒了点,可久病还需猛药,以川制疆,用川民平疆乱,功者封地。”
“有地迁民屯田!”
“川地人多地少又多山,温饱一直都是每一任刺史的第一政务。”
“南疆人少地多,却大多掌控在各部族酋长贵族手中,每每派兵镇压不过是一时之举,只有让川民融入南疆,有了地,自然他们会舍命相护。”
“而川民入疆,想要立足就必须依仗的是朝廷!”
“此计毒就毒在将两地人心算计的没有一丝错漏。”
吕鸿章不得不佩服,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能想出如此治国之策。
正如他所说,就连皇帝都不得不敢谈,这安庆侯的女儿对南疆之地的算计简直恶毒到头皮发麻。
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按照晚风这上面所用之策,用不了多久那些不服教的南疆势力必会出来作乱。
而朝廷也就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让川民入疆,再下诏施恩,如此这以川治疆的锥形就已经形成。
“先让其乱,乱中求进,进中选稳。”
针对大商的南疆频繁的动乱不是派兵镇压就是如何安抚,有一些所谓的长治之策不过世上谈兵。
这一篇策论很大胆,可是内容是真正的让人拍案叫绝,
“陛下所言甚是!”
“老臣也正是因此才暂时延迟南京府堂学时间,提前来朝歌将此论面呈陛下。”
“除此之外,漠北和我大商的关系也是字字珠玑,更是将我大商和周围列国关系看的极透。”
“以民养兵,战时皆可兵,闲时皆可农,安庆侯之女若是男子臣断言,她绝对是我大商百年不遇的治国良才。”
吕鸿章这话丝毫没有夸张。
楚耀在一旁听的也是心头一阵惊叹,自己那个假世子妃竟然有如此才华。
能得到吕鸿章这样一位当朝帝师如此高的评价,可想而知!
皇帝感叹一声。
“爱卿所言也是朕所感。”
说完,皇帝侧头看到了一旁自己的这个皇孙,不禁又想起了那日在御书房和高德随意的谈话。
如今自己包括太子有三个儿子,太子真的能守护的好这大商万里江山?
一想到三个儿子这些年在朝中的暗争皇帝眼神越发的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