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报二皇子到,在场的人无不惊讶,顺着众人的视线佑青扭头回望。
只见来人一身品月色锦衣,玉冠束发、眉目含情,面若精雕细刻的画,肤如玉凝而成的脂,眸光温柔、唇瓣含笑,说不出的雍容贵气。
宴会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反应过来后,有的人跪下行礼,有的只行鞠躬礼,有的只用拱手作礼。
随着身边的人样子,佑青和景越行了鞠躬礼,佑青瞥了眼周围,似乎只有婢女仆人是跪着的,其他在场的人基本都是站着的。
她记得即使是在李庄,普通百姓见了吴县令也是要下跪的,怎么武林人见了当今的二皇子不行跪拜礼的吗?而且一个皇子怎么会来武林人的宴会?
佑青实在想不通,这和她想象中的江湖很不一样。
二皇子走到宋钰川身边扶起他行礼的手,“宋盟主,言洛特来为您贺寿,未提前知会您,还望盟主见谅。”
宋钰川面上不显,心中却有几分不悦,但听到言洛自称本名,没有拿身份说事,倒也松了口气,“不敢,不敢,二皇子来了我凌云山庄便是客,自是好生招待,哪里说得上见谅的话。”
“多谢盟主体恤。”言洛面上带笑,转身看向席上的人,“各位武林朋友都免了礼吧,我今日给宋盟主祝贺,是作为晚辈来的,你们不必如此拘束,若不然宋盟主怕是要恼我坏了这寿宴的兴致。”
话音落下,躬着身的人也没敢挺正,只悄咪咪地观察着身边的人,佑青和景越抬起了头,又立马垂得更低,出头鸟什么的也太可怕了。
言洛失笑,看向宋钰川,“这……”
宋钰川会了意,笑劝道:“你们这是铁了心要陷我这后辈于不义啊,那我这生起气来该算谁的?”
听到宋钰川开口,话里又只说二皇子是晚辈,众人的心思收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他们是来参加盟主寿宴的,都不想惹了寿星不快,于是纷纷起了身。
宋钰川引言洛到席上坐下后,其他人这才落了座,宋钰川向管家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听到一声大喊:
“开席——”
桌上的瓜果茶点迅速撤了下去,紧接着就是女婢们端着一盘盘珍馐美味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酒香、菜香勾引着味蕾,让人食指大动。
佑青想着晚上有席吃,中午就吃了几块糕点垫巴了下,这会儿已经是饿得咕咕叫了,但是现场没一个人动筷子,她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头。
这时,宋钰川站了起来,手上端了一杯酒,“感谢各位武林朋友莅临此地,这第一杯酒我宋钰川敬你们。”
话一说完,他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场下的人也跟着喝空杯里的酒水。
美酒入肚,佳肴在口,不肖一刻钟,宴会的气氛就上来了,与宴的宾客慢慢地便忘了席上有位皇子这件事,自顾自地喝酒谈天。
长辈们去敬酒离了桌,宋梓言寻着机会悄悄地溜了,于是宋楚瑞这一桌连他在内只剩了半数的人。
“洛哥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和我们一起。”言朝乐问。
言洛笑道:“朝乐是不欢迎我吗?”
“我当然欢迎洛哥哥了,只是没听说你要来,刚听人报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假冒的呢?”
听到话言洛低声轻笑,“也就你这小脑瓜想得出来,哪有人敢冒充皇子来参加宋盟主的寿宴,胆子大过天了不成。”
随后解释道:“是父皇前几日得知宋盟主六十大寿,慕王、慕王妃、南阳侯和侯夫人还有宋统领都没来,这才命我连夜赶过来的。”
言朝乐赧然,一是言洛方才的打趣让她不好意思,二是这个解释她只听了个半懂,她感觉到自己爹娘的缺席和他的出席有关系,但她说不上来具体的。
可宋楚瑞不一样,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别人问起为什么他们爹娘一个没来,老爷子都只说怕扫武林朋友的兴,可他爹、蓉姨和许叔都是出身江湖,能扫什么兴?不过是朝廷近几年不甚太平,怕他们和武林走得太近,被人拿了话柄。
他劝过老爷子放宽心,但人就是不听,还倒过来指责他的舅舅,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后来就懒得再劝了,结果这次大寿居然狠心到一个也不让来,他舅舅不上心才怪,只是没想到来会派一位皇子亲自前来。
本就随口一问,言朝乐没有深究其中原由,不一会儿就拽着许彦廷到席上走动去了,认识傅昀烨的人不多,加上他气场太强桌上还有位皇子,没几个人过来攀谈,反观宋楚瑞,被拉到好几桌一阵猛喝。
佑青在这期间则一直默默地吃席,中间有几人来搭话都是景越接的茬儿。
天色越来越暗,酒也越喝越多,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浮了红晕,显然是有些许醉意在的,喝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指着台上大喊:“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