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普贤女本来禁不住贾瑞的撩拨,想着呵斥一句让他适可而止,而后接着说卖希望的事就是了,谁想到贾瑞又冒出来一句想“淫诗一首”。
她自幼便喜欢诗词,自诩是个风雅女子,又对自己的姿色也颇有些自信的。
当初也曾幻想过能嫁一位风流儒雅、满腹经纶的翩翩少年郎,郎才女貌和和美美。
然而她知道等待自己的终究是一场政治婚姻,对于生在萧家长在萧家的萧普贤女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果然在家族的安排下,她嫁给了中年丧妻的耶律淳为妻。
而后,耶律淳先是被大辽皇帝耶律延禧封为越国王、南府宰相、魏王、秦晋国王,可谓是大辽最显赫的王爵了。
耶律淳虽然对聪明漂亮的少妻宠爱有加,到底二人差了二十岁年纪,难免会有些代购,更何况耶律淳不会那些风花雪月的事,虽然也略通汉文化却无法满足萧普贤女对那种词话中的美好爱情的向往。
而眼看着自己韶华不再容颜渐老,到头来也没人能给自己写一首诗词来记录她曾经的美貌也成了萧普贤女心中一个小小的遗憾。
偏偏这个时候贾瑞说要给她吟诗一首!
萧普贤女将心中的波澜强行压下,故作平静道:“哦?我只以为甄先生是个擅长经济之道的青年才俊,没想到还有诗情?”
贾瑞道:“本来小人只是粗通文墨,可……一见着王妃突然觉得思如泉涌……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贾瑞惶恐的模样萧普贤女不禁有些后悔方才说了放肆两字,因将声音放缓道:
“先生不必如此,妾身虽愚笨,也喜欢你们汉人的诗词,尤喜欢东坡先生的诗词……
却不知先生……得了什么佳句,可否赐教一二?”
“小人不敢说……”贾瑞接着装紧道。
萧普贤女只得继续安慰道:“诗词歌赋本是风雅之事,陶冶情操,何罪之有?但说无妨。”
贾瑞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就斗胆胡诌两句以供王妃一笑。”
萧普贤女微微颔首道:“洗耳恭听。”
贾瑞便清了清嗓子,先看了一眼萧普贤女,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忙又将目光移开,背着手溜达了两步说道:
“螓首堆春,?鬌天然,巫云一缭。
似乌丝未综,支机方理;
元蚕出浴,分茧初缫。
鬒不容膏,滑难留栉,岂待桃花插后娇。
新妆巧,任惊鸦堕马,伎尽终朝。
盈盈不受云翘。
但爱煞葳蕤小步摇。
怕婆娑舞罢,偎人再整;
蓬松睡起,揽镜重挑。
花下徐行,风前背立,惜别踟躇手一搔。
难忘底,是鸳鸯枕上,香雾飘飖。”
念完拱手道:“做得不好,让王妃贱笑了~”
萧普贤女只听得脸庞发烫心跳加快,下意识的用手指绕着耳边垂下来的一缕青丝做耍。
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本就是她最得意的,谁想这甄瑞一首沁园春竟把自己的一头乌云写得如此生动。
同时心中又有些不甘,除了头发,难道自己其他地方就不值得称颂称颂?
转念又一想,肯定是方才自己那句放肆,让甄瑞不敢再造次,因只在自己的头发上做文章。
贾瑞见萧普贤女沉吟不语只得又轻咳了一声说道:“王妃,小人这首沁园春……可还过得去?”
萧普贤女方回过神来,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也干咳了一声道:“先生这首词是极好的,行云流水朗朗上口,只是妾身粗鄙,不能尽解其中之意,倒是辜负了这首好词了。”
贾瑞心里好笑:你跟我装傻是吧?这和大白话差多少?你能听不懂?
因说道:“王妃哪里不懂?小人可以解释一二……”
萧普贤女盯着贾瑞看了一眼,想看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却见贾瑞也正看着自己,目光贼兮兮的清澈,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起来就不正经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萧普贤女不禁脸上一热,将目光避开了。
贾瑞见了说道:“哎,我突然又有灵感了!”
遂吟道:“满面娇憨,惟有香颐,含情最多。
看春风暗度,燕支不染;
晓霞天韵,越粉慵和。
不语藏愁,无人托闷,枕上交痕手自搓。
嗔人觑,把红衫掩醉,小扇障歌。
嫣然亲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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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软玉酥香未足过。
见桃花潋滟,含羞添晕;
梨云浮动,微笑生涡。
夜色偏宜,春心不掩,玳瑁床前争认他。
偎人久,有融融粉汗,偷拭香罗。”
又是一首沁园春,上一首说秀发,这次改咏腮了,还说自己的脸红了,萧普贤女想生气却似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