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冲一路上被董超薛霸二人押解着往北走,一开始二人还算客气,行的远了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二人自然是受了高俅的好处,答应在半路上结果了林冲,又惧怕林冲武艺高强,便定了一条毒计。
一日投宿多灌了林冲几碗酒,趁着林冲醉了又打来开水假意给林冲烫脚,哪知那水是滚烫的,只将林冲一双脚烫的满是燎泡。
二人又丢了林冲原本的草鞋,找来一双新草鞋与他换上,这新草鞋不像旧鞋松软,行不了多远便将林冲双脚上的水泡都磨破了。
董超薛霸两个只一路撵着林冲走快些。
进了一片林子,林冲实在挨不住,便央求道:“上下方便,小人岂敢怠慢,实在是脚疼走不动了。”
这座猛恶林子,有名唤做“野猪林”,此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
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在此处。
董超薛霸早已打好了主意在这里结果了林冲,听林冲这话薛霸便说道:“我也走得乏了,不如就在林子里歇一歇。”
林冲叫了一声便靠着一棵大树倒下了。
董超却说道:“我也走得乏了,想略歇一歇再赶路。只是这里又没有牢笼铁锁,恐你跑了,却又如何是好?”
林冲道:“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薛霸道:“你只这么说,我们却不能信。要让我们安心,还是将你绑起来的好。”
说罢掏出绳索便将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的绑在树上。
两个跳将起来,转过身来,董超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
“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取你脸上金印回去回话。
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
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
林冲见说,泪如雨下,便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薛霸道:“和他啰嗦什么?一棍打死了取他金印是正经!”
说着大喝一声手中水火棍便朝林冲头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背后一阵劲风响起,一柄铁禅杖破空而来,当的一声砸飞了薛霸手中的水火棍。
二人忙一转身,只见一个胖大和尚从一颗大树后面跳了出来,正是鲁智深。
董超还想抡棍打鲁智深,却被鲁智深一把抓住了,一脚踹在小腹上,董超哼了一声整个人飞出去六七尺远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
鲁智深抡起水火棍便要朝薛霸的头上打去,林冲见了忙大喊一声:“大哥且慢动手!”
水火棍生生在距离薛霸额头一寸处停住了。
林冲道:“不干他二人的事,这都是高俅吩咐陆谦指示他们干的。他们不过是两个小吏,怎敢不听?”
这时贾瑞也从树后头转了出来:“二哥,你这话差了!就算他们因害怕高俅的淫威不得不害你性命,为何又要在路上虐待你,用开水烫坏了你的脚呢?”
说着从鲁智深腰间去解腰刀。
鲁智深一把拔了出来递到贾瑞手上道:“正是,这两个入娘撮鸟如何坑害你的我们都看到了,只苦得一路上都有人迹不好动手!三弟,便由你来结果了这两个直娘贼!”
贾瑞没想到鲁智深的刀也是加重加厚型的,一时没拿稳刀掉下来插在了薛霸两腿之间,吓得薛霸一声惨叫直接尿了裤子。
林冲忙说道:“三弟,大哥性子刚烈,你不说帮着劝劝,怎么也要杀公差不成?”
贾瑞用刀砍断了林冲身上的绳索将他扶起来道:“我倒是觉得这两个货杀了倒是干净。”
林冲道:“我本是获罪之人,何苦再害他们两个性命?我只想着能在沧州服刑,不出几年,等到大赦了再回汴京也好同家人并哥哥兄弟团聚。”
鲁智深顿足道:“高俅要害你性命,你还要往沧州去服刑?这两个小贼不曾得手,回去了定然告知高俅,只怕那老贼又要出什么馊主意要害你呢!
二弟你若是听我的,咱们就在这林子里将这两个鸟人打杀了,再找个山头,收拢些小喽啰占山为王,岂不快活?
你若是挂念你家娘子,就让三弟回汴京将她接过来就是了!”
林冲道:“林某人世代忠良,怎能做出这等辱没先祖的事来?大哥只管放心,我日后处处多加小心就是了。这落草为寇的勾当,林冲实在做不得!”
鲁智深劝了一回林冲只是不肯,也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人各有志,既然你如此打算,我也强求不得。那我和三弟就送你一程罢了。”
贾瑞拿着水火棍打量了一回,对董超薛霸道:“你们两个,再去砍一些树枝来,就用这两条水火棍和那些绳索做一个抬杆,抬着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