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闹着,却听得下头赵妈妈嗽了一声:“姑娘,有贵客来访!”
被搅扰了的赵元奴顿时就来了火气,朝楼下嗔道:“不见!不是说了么?姑娘这会子身子不爽利,就是赵佶来了我也不见!”
赵妈妈在外头陪着小心说道:“乖女儿,是高太尉高大人想要见你一见,说是有要紧事要同你商量呢。”
一听来的是高俅赵元奴也没了主意,看向贾瑞。
贾瑞一面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面喘着粗气在赵元奴耳边说道:“让丫等着!”
“让……让他等着……”赵元奴机械的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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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坐在前厅脸黑得如锅底一般。
他再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为了见一个小娼妇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若不是有赵佶宠她,高俅只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来一把火烧了这院子,再将赵元奴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
可是现在赵元奴正得宠,听说官家对赵元奴最近所唱的新曲赞不绝口。
现在不能开罪这小娼妇!
不但不能开罪,自己还得来给她赔罪!只有先让赵元奴消了气,自己才好在赵佶跟前去说情,免了儿子的罪。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后门开了。
赵妈妈一脸歉意的来到高俅跟前一福道:“太尉大人久等了,元奴来了。”
赵元奴却并没有露面,而是在绫绢屏风后头坐了:“太尉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怎奈不巧元奴身上不大好,头晕目眩,手脚没力气不能见客,略躺了躺才好些了,让太尉久等了,该死该死。”
高俅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朝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倩影拱了拱手道:
“哪里哪里,是本官唐突来访,多有造次了,还请赵大家谅解。”
赵元奴道:“太尉是稀客,不知今日到来有何见教?若是想听琴听曲,只怕要让太尉失望了。”
高俅道:“久仰大家芳名,本来早就想来拜访,怎奈一直公务繁忙无法成行,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赵元奴听高俅废话也跟着废话道:“太尉过奖了,奴家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怎敢称什么大家。”
到底是高俅先开口了:“方才听闻犬子在酸枣门处对大家有些唐突,冒犯了赵大家,可是有的?
吓着大家了,本官特来探望一二。”
赵元奴故作惊讶道:“原来真是太尉大人的衙内?我只当是他信口开河胡乱说个身份出来吓唬人的。
我还说呢,太尉是殿前都指挥使,朝廷要员,定然是知法理,再也教不出这样的衙内来,故而才往开封府报了官。
好在街上有仗义人士出手相助,小女子除了受了些惊吓倒是没有大妨碍,就不劳烦太尉挂念了。”
高俅心说你没事我儿子可让人打残了呢!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安抚一下赵元奴这小践人,然后再主动找赵佶装可怜,先把这件事压下去再说。
至于那些行凶者,日后定然有机会慢慢找出来收拾。赵元奴总也有失宠的那一天!
“赵大家既然身上不爽利,本官也不多打搅了。”
高俅说着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家丁抬着一口箱子进来放到了厅内。
“本该让犬子登门道歉的,奈何犬子有伤在身不好动弹,故而本官就代劳了。
这里是些一点银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略表一下歉意,赵大家留着买些安神滋补的药吧。”
赵元奴道:“太尉这是从何说起,我可不敢收您的银子。您还是抬回去吧。”
高俅道:“赵大家只管收着,本来就是犬子惊吓到了大家,赔偿一二也是应该的。
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说罢也不容赵元奴再说话,起身去了。
赵妈妈忙陪着笑将高太尉送了出去。
回到屋内,赵妈妈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顿时满屋金光灿灿。
原来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子的金铤(一种铸成双刃斧状的金饼),十两一个,足足有一百个!
赵妈妈眼镜都在冒金光:“女儿,我的好女儿!看看这是多少金子?一千两,整整一千两啊!发达了!”
赵元奴却看都不出来看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这些金子不是咱们该要的。
妈妈费心先妥善保管把,不可动用一分,日后自有分晓!”
说着转身回后头闺楼去了。
“果然贾郎又猜中了,高俅真的是来送礼赔不是的……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赵元奴上了二楼,却见贾瑞正光着腚斜着身子从窗缝往外看。
贾瑞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过来。
赵元奴过去也趴在窗缝往外看:“是什么?”
贾瑞指了指街上一个乞丐道:“看。”
赵元奴道:“不过是一个乞丐,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