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
给晃儿哥和王老腊准备好早饭。
吃饭的时候我也在想,这马上靠近年关了,家家都得置办年货。王老腊带我去县城,应该不是去干什么其他事,大概是去进年货的。
吃好早饭。
我头戴雷锋帽。
穿着加厚的羽绒服。
脚踩棉靴,就跟着王老腊出门了。
我们村里每天去县城的大客只有一趟。
加上这路面都是积雪,大客开过来的时间都不是很准时。我和王老腊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会,大客才过来。
一上车,司机向王老腊点点头。
身后车座坐的收银员都没收王老腊的车票钱。
一路摇摇晃晃,坐在车上王老腊也没跟我主动说话,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
终于大客停在城郊屠宰场。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东北过年送礼,猪蹄子永远是硬通货。所以一到年关,这屠宰场生意就比平时热闹不少,我和王老蜡一下车就混入人流当中。
王老腊很有耐心,她牵着我的手。
和正常出来买年货准备送礼的人一样,时不时路过一个摊贩就会主动问一嘴:“你这猪蹄子咋卖的啊!?”
她这一套举动让我彻底放下心来。
并且她还真买了几只猪蹄子说过年给我和晃儿哥做着吃,我开心点点头:“干妈,咱啥时候回去啊?”
“不急,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找个地方,过一夜明天再走。”
说完这句话,她找了一个靠近屠宰场的招待所开一间房。坐在房间里,我心里满是疑问。
随后没过一会儿,她又领我走出招待所,在县城里晃荡一白天,买了不少过年的年货。等天色已晚,我搬着一箱苹果和她回了招待所。
装着猪蹄子的红色塑料袋被王老腊随意挂在衣架上,王老腊把厚重军大衣脱了下来也挂在衣架上。
将红色塑料袋完全遮挡住。
她盘腿坐在炕上,抽着卷烟。
很快,刺鼻的旱烟味道充斥着没有窗户无法透风的小房间内。那个年代的招待所可不像现在的宾馆,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电视电脑。
只有两张床,你除了睡觉以外没啥能干的。
王老腊抽完两根烟,兴许是累了:“儿子把灯关了吧,早点睡觉,明天咱俩还得回家呢。”
“哦哦。”
我连忙把灯关上。
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我躺在梆硬床板上,睁着眼睛迟迟睡不着。
过了能有三分钟时间,我听见王老腊打鼾的声音。她这一睡着,我勉强放松下来。
可是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起身背靠着墙,用右眼去看挂着衣服和红色塑料袋的衣架,看了好几眼没有发现异常。
索性我不继续瞎琢磨。
重新躺好,伴随王老腊时有时无的打鼾声。
我睡了过去。
“咔嚓!”
“咔嚓!”
“咔嚓!”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被不断响起的磨刀声吵醒。
这产生磨刀声的位置频繁发生改变。
上一秒可能还在我耳边,下一秒就从门外响起。
我捂住耳朵,却仍然能听见。
我转头看了一眼王老腊躺的床。
见她没有清醒,还处于睡梦当中。
就更加觉得奇怪。
难道这磨刀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我跳下床,摸黑走到王老腊旁边。
伸手推了推她:“干妈,干妈,你醒醒。”
“儿子你别闹,干妈再睡一会。”
她扒拉一下我,死活不起来。
我咽下一口吐沫,没再缠着她。
摸黑走到电灯开光前,直接将灯打开。
“咔……”
灯光一亮。
那磨刀声戛然而止。
我拉开衣服架上挂的军大衣,将放在红色塑料袋里的猪蹄子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奇了怪了。
这猪蹄子没啥问题啊!
在我看来唯一跟磨刀声有接触的就是这猪蹄子,毕竟是屠夫用刀把猪蹄子给剁下来的。
我把猪蹄子放回去。
回头看一眼王老腊。
王老腊侧身睡觉背对着我,还在打鼾。
有她在身旁,我就没那么害怕。
把电灯关上,我摸黑上床。
盖好被子,将双脚完全收进被子里。
刚要闭上眼睛。
“咔嚓……”
“咔嚓……”
“咔嚓……”
那磨人的磨刀声再次响起。
“扑棱。”
我猛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