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知道,她已经认出自己。
只是,怎么认出来的?
昨晚自己明明蒙着面,而且刻意哑着嗓子说话。
薛雨晴一行离开后,众田奴立刻欢呼着簇拥过来道喜,一口一个陆管事叫着。
陆宁倒也痛快,手一挥,宣布众人家里的安定牌继续保留。
作为药田管事,他有这个权力。
毕竟,之前那通不过测试就收回安定牌,还要交银子的规矩,其实是罗管事自己定的。
薛府对自己人很是宽容,对罗管事这种敛财方式,一直都睁一眼闭一眼。
陆宁则因为知道田奴有多苦,不愿意挣这份钱。
话一出口,众田奴热泪盈眶,连平时跟陆宁关系最不好的几人,也纷纷感恩戴德。
“虽然安定牌可以继续保留,但接下来,你们所有人都要跟我学习腿法。平时做事,也必须守规矩。”
陆宁混过职场,深知带团队需要立规矩的重要性:“如果有谁不配合,我会立刻收回他家的安定牌,并让他滚出药田。”
众田奴连忙赌咒发誓,说绝不敢那么做。
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陆宁一脚踹飞姜放,对他的实力已经心服口服,哪还敢不听他的话?
“按理说,我成为管事,是要请大家出去喝酒的。但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府里不发月例,我身上也没什么钱。这顿酒,就先记下。”
陆宁说道:“今天是初一,除魔队不会送尸体过来,药田也没什么事做。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都给我拿出最好的状态,听见没有?”
众田奴又是一阵欢呼,离开的时候一个个身形带风,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家,把安定牌能继续保留的好消息告诉家人。
众人离开后,陆宁望向不远处的姜放,表情似笑非笑:
“姜大人,是想再教我些道理?”
“不,姜,姜某不敢!”姜放连忙拱手行礼,说话都不利索了。
陆宁刚刚那一脚,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姜大人是想……”
“在陆管事面前,姜某哪配‘大人’二字,如果您瞧得起,叫名字就好。”
姜放苦笑:“姜某方才猪油蒙了心,竟想靠着打压您来讨好薛魁。幸亏您脚下留情,且没有向二小姐报告姜某的罪行,这才能留住这条小命。”
“薛魁为何要针对我?”陆宁问道。
刚刚的情况,其实很惊险。
如果不是昨天凑巧救下薛雨晴,他就算通过焦土掌握了圆满级的十二降魔,也会被那些精锐的家主亲卫打死或打残。
他们家,也必然会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薛魁!
虽然还不明白,身为薛府三房子弟,且有除魔队队长之职的薛魁为何会针对自己这么个田奴。
但既然知道仇人是他,报仇的事情,便要提上日程了!
“我真的不知道。”姜放表情发苦,“我也是通过那罗管事,才知道薛魁不想让您通过测试。”
见他不像说谎,且神情依旧紧张担忧,陆宁笑了笑:
“姜兄也是受奸人蒙蔽,知错能改就好。现在我成了药田管事,以后少不了与除魔队打交道,肯定还要麻烦姜兄。”
这才是陆宁愿意饶过姜放的原因。
焦土的改善,秧苗的培育,都需要妖魔尸体。
姜放是薛府除魔队的人,接下来肯定会有用处。
而且,姜放欠着他人情,自然也会尽心尽力。
听陆宁这么说,姜放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些:
“兄弟放心,接下来只要有用得到我姜放的,必将全力以赴!”
陆宁没接话,就那么笑眯眯地盯着他。
饶过归饶过,可既然犯了错误,哪有不付出点代价的道理?
姜放立刻会意,伸手取出两张金票奉上:
“兄弟成了药田管事,乃是喜事。这是为兄的一点贺礼,请务必收下!”
陆宁目光一扫,见两张金票都是五两的面额,心头一跳。
好特么大方!
十两金子,就是一百两银子,够他家挣好几十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陆宁笑着收了金票。
这下,姜放整个人彻底放松。
陆宁愿意收下金票,就代表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先前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若陆宁不收,他的心会一直悬着。
“这等喜事,除了贺礼,也要为兄弟摆酒庆祝。今天晚上我做东,红松街金玉楼,你我不见不散!”
姜放离开后,陆宁淡淡一笑,带着十两金票回家。
到家时,已经临近中午。
袁娥依旧在院子里做刺绣,但因为心里装着事,神情有些郁郁。
陆行直则是陪着女儿在院子里玩。
平日里,他除了在药店当账房,还打着其他的短工以补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