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一个背着荆条的道士就站在了别墅门口。
偶尔有早起的业主开车路过,见到这一幕也因为好奇放慢车速,直到后车按喇叭催促,才加大油门,走了。
钟雪凡没有注意到身后慢慢经过,又加速开走的红色法拉利,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饶有兴致看了他好一会儿的美女车主。
他垂头丧气地站在蒲明安家门口,心里只想着一件事,等蒲明安出来时,他是直接跪在地上,还是跪在荆条上呢?
他今天带来的荆条会不会不够?
但上天并没有给钟雪凡太长的思考时间。
当第一缕阳光落下,蒲明安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入剑鞘,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他的剑修快递站也该开起来了。
蒲明安走下楼顶,在经过二楼客房时,用剑鞘敲门,提醒里面的人起床,然后走出别墅,他的神识早已经看到站在门口的钟雪凡,自然也看到了钟雪凡背上绑着的几根荆条。
钟雪凡这副打扮,不难猜出对方做了什么。
蒲明安双手抱臂,微抬下巴:“说吧,都有谁知道?”
本来钟雪凡预想了很多道歉的话,可真正等到蒲明安出现,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他想跪却发现自己跪不下去。
蒲明安挥散钟雪凡膝下的剑气:“别动不动就跪。”
钟雪凡下意识站直身体:“是,师叔。”
可能是站直了以后,脑子离天近了一点,钟雪凡的脑子终于动了起来,他苦着脸,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钟雪凡自知人微言轻,怕蒲明安交代的事办不好,他先去找了自己师父,不巧的是师父和师娘又在吵架,准确来说,是师娘在单方面训斥师父。
简嘉秋坐在椅子上,仔细擦拭一个边缘有些漆黑的炼丹炉,而公羊云顶着一张烟熏火燎的脸,正做低伏小地围着简嘉秋,笑得一脸讨好。
“公羊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拿我的炼丹炉炼丹,这日子我就不过了。”
钟雪凡一听就明白,肯定是他那人菜瘾还大的师父又偷了师娘的炼丹炉去炼丹,结果自然又是炸炉。
简嘉秋看到钟雪凡,面容缓和下来,朝钟雪凡招了招手:“雪凡来了,我记得你今天是接了任务吧,做得怎么样?”
钟雪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师娘,今天要不是蒲师叔在,这任务我肯定完不成。”
简嘉秋与公羊云对视一眼,追问道:“是哪个蒲师叔?”
“是蒲明安师叔。”
简嘉秋眼前一黑,这煞神怎么跑出来了:“他又劈碎了哪座山?不对,任务地点是别墅区,那个小区还在吗?”
“小区当然还在了。”
钟雪凡年纪小,修行的时间也短,自然没有听说过蒲明安的种种事迹,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蒲明安很厉害,没有对手的那种厉害,因此,对简嘉秋的话十分不解。
公羊云也连忙把钟雪凡拉到自己跟前:“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嗯,你吃了什么?”
想起自己身体的隐患,钟雪凡把从别墅带走的茶盏拿出来:“师父,我喝了这个茶,您帮我看看吧。”
公羊云接过茶盏闻了一下:“一点迷惑人意志的小东西,问题不大。”
他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在符纸上画了几笔,然后将符纸贴在了钟雪凡身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再配上公羊云仙风道骨的仪表,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味道,与他炼丹时炼一炉炸一炉时的笨手笨脚形成鲜明对比。
符纸贴在身上后,钟雪凡只觉浑身舒畅,头脑清醒,他将用过的符纸揭下来塞到自己口袋,这是他今晚的功课,他需要在一天内学会这种符篆的绘制方式。
“多谢师父。”
公羊云收起笔,让钟雪凡坐下:“说吧,你都遇到了什么。”
钟雪凡乖巧地坐下,将他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误扔符纸导致蒲明安的衣服变成女仆裙这件事被他瞒了下来。
公羊云抚摸着自己有些焦黑的胡须:“人祟居然又出现了,看来这世道不太平啊。”
人祟只会生于万人坑,唯有万人死去时的怨气才能催生出所谓的人祟。
简嘉秋吹了吹炼丹炉上的黑灰,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人祟能灭一次,就能灭两次。”
只要人祟敢犯到她眼前,她就会让人祟知道,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公羊云应和道:“我这里存了些上古的方子,待我炼上几炉丹,就不怕人祟附身了。”
“你还想炼丹,公羊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简嘉秋气得瞪圆了眼,朝钟雪凡伸出手,“雪凡,我上次给你的符呢?”
没想到师娘会突然想起那道符,钟雪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说:“师娘,那道符已经被我用掉了。”
“用掉了?什么时候用的?我怎么不知道。”
简嘉秋皱眉,以为钟雪凡在拿到符纸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