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半的男孩陈喜乐,在嘈杂的街道上流浪。
他的怀里捧着一个破布袋,袋里装的就是他梦里的那把古剑。
半年的远途,他和师父本来游山玩水,咏经阅典,见了很多人间的世态炎凉。
意外却在到达宗门前的山脚城市时发生了。
老法师大限已经到了,于是把陈喜乐叫到跟前。
递给他那把古剑和一页剑谱,还有一封亲笔引荐信。
随后将上万至臻源石,上千法物稀宝捏碎。
晶莹的粉末泡沫化作人间一两风,随风拂过陈喜乐的脸颊。
老法师吩咐他接下来的路要跟随本心,然后微笑着就地坐化。
一夜过去,老法师已然羽化,只留下一颗琥珀般的法核。
孤身一人的陈喜乐,把最后的钱用来给师父立了个墓碑。
然后流浪在街头半月,才在偶然的一次机会碰见宗门的弟子下山喝酒。
在引荐信的作用下,他被带进了山上的宗门。
代价是送出了父母在他临行前给他的传家玉佩。
宗主虽然疑惑师叔一生不曾收徒,为何在临终前收了个根骨普通,且毫无法术天赋的徒弟。
对于陈喜乐这个野路子师弟,他只是当成了一个师叔留下来的吉祥物。
随便在外门找个小山头,让其成为徒有虚名的山主后,就抛之脑后了。
陈喜乐倒也无所谓,他重新拿起梦中无数次练习的那把剑,从附带的那一页剑谱开始学。
一页剑谱上也只有一招,一招非常普通的起手剑。
但他这一练,便再也没有停下了。
别人追逐名利,他练剑。
别人争权夺位,争芳夺艳,他还练剑。
别人尔虞我诈,争抢宝物,掠夺资源,他也在练剑。
根本没人会去注意他区区一个没前途的低级剑修。
就这样,过了十年,百年。
他熬走了不知多少奇才天骄,也目送了不少巨擘大佬陨落。
而他,依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低级剑修。
第两百年,他的无名山主之名开始传出。
不过修士们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笑柄,嫉妒修为低下的他为何如此长寿。
第三百年,宗主重伤病逝,宗门后继无人。
宗门在一夜之间被仇敌攻陷,死伤无数。
而陈喜乐依旧在心无旁骛地练剑,敌宗长老见此不由大笑。
于是继续任由他担任山主。
从此陈喜乐成了正派修士中的奇耻大辱。
很多散落在江湖各处,想要为宗门复仇的修士无不想去将他手刃。
可是不管他们采取何种行动,都纷纷铩羽而归。
又这样过了千年,这个世界真正的劫数终于降临。
突然闯入的一位外来大天魔无比强横,超脱六道之外。
比史上任何记载的修为都要高。
称霸修行界的盟主,只不过三招就被大天魔夺取了性命。
一时间,众多强者暗中倒戈,投靠大天魔,为他献出众多低阶修士,供他吸收进化。
不听话的强者,丧失殆尽。
很快,陈喜乐这片地区也被殃及了。
此时大天魔已经进化到最高状态,连普通人的生命精华也能直接汲取了。
已经无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了。
这时陈喜乐停下了,第一次走出山头。
但他弱小的修为似乎能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他立于跪着的数万万人前,直面已经黑化的曾经的副盟主。
人们觉得他傻得可怜,白活了那么长岁数。
或许是活腻了吧。
小山头里爬出的蝼蚁,居然想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此剑名为星期月。”
陈喜乐解开了古剑上缠满的绷带,仿佛解开了身上的封印。
锐气锋芒毕露。
仅是剑身上响起的剑鸣,就已经将副盟主的脑袋轰炸。
强大的波动引来了大天魔。
就在其出现的一刹那。
陈喜乐在数万万人前挥出他平时练的一剑。
千年磨一剑。
孱弱的一剑,让人们产生了一种错觉,像飞蛾扑向恶龙的感觉。
即便如此,他也毫不犹豫地挥出这一剑,坚定不移。
“这一招名为周末。”
周而复始,剑倚天末。
陈喜乐失去了知觉,大天魔与他身上都充满了裂缝。
随即裂缝漫延到整个世界。
裂缝里满是汹涌的剑意,天付昂藏七尺躯。
嘭!此方世界终于支撑不起这澎湃的剑意。
如银瓶乍破水浆迸,玻璃落地般支离破碎。
陈喜乐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谁。
恍惚间,他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