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冷瑟瑟的降临了,夕晖晚照下,群山因为远近高低各不相同,加深了山峦之间不同层次的影子,只有山巅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晖,为山脚下的村子留下了一抹霞光。
在这远离俗世的小山村内一片祥和,村民们往往自给自足,虽不说大富,但也够温饱。
村内最出名的便是西边的花南一家,据说祖上曾经给后水尾天皇担任过护卫,可惜随着幕府的权力达到了顶峰,渐渐护卫便被遣散了。
“爷爷,外面世界真的会下很大的雪,把整个大地都盖住吗?”
“哈哈哈,没错了,小由梨。那边是北海道,一到冬天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过两年,等你长大,我们一家人去看看。”尽管胡须发白,但精神十分抖擞的老爷子笑着指出地图上的北海道,而坐在一旁的小女孩则充满憧憬的看着地图。
“嗯!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小女孩晃荡着小脚丫期待着。
“由梨,该学歌舞和礼仪了。”从另一边的房间传来清丽的声音,叫唤着小女孩。
随着脚踩地板的声音传来,一位穿着和服带着发髻的女子缓缓走来,步履不急不慢,举止优雅,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又有几分北国女儿的神韵。
“父亲大人。”女子向坐着的老爷子行了个礼,随后拉起愁眉苦脸的小女孩离开了。
悠扬的琴声传来,虽然还带着几分青涩,但不难听出已经颇具魅力,更何况是出自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之手。
第二天清晨,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敲开了花南家的大门,他的脸上带着喜色,迫不及待的走进了玄关。
“夫君大人,欢迎回家。”花南友璃的母亲俯下身子帮丈夫换好鞋,迎接着。
“嗯,我回来了,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要跟父亲说,先过去了。”男人耐不住性子的快步走了进去。
“父亲,大政奉还了,为天皇尽忠的时刻来临了!!!”
“好好好!!!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天皇陛下天下一统,也可以向先祖交代了!”
刚学完礼仪的花南友璃徘徊在门外,不明白平时和蔼慈祥的爷爷和威严的父亲为什么变得如此陌生,话语里的偏执让她感到害怕。
本来父亲回来每次都会带回瓷器画本,和花南友璃讲着各式各样的瓷器,那是花南友璃为数不多的感兴趣的事物了,可这次并没有,整整一晚上,父亲和母亲的房间里烛火都亮着,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
年幼的花南友璃望着门外,不知所措。仅仅只过去一天,父亲又要走了,母亲眼里流转着不舍,躲到父亲怀里轻声啜泣,父亲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脸上满是荣耀。
而爷爷也是期许的看着父亲,给父亲送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花南友璃不理解。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花南友璃嘴巴微张,轻声喊出“爸爸”,可父亲终究走了,同时村里的壮年男性越来越少了,听母亲说,是被征兵了。
整整几个月,花南友璃都没有再见到父亲,爷爷也没有每天和她讲故事,让她有些失落,不过她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出征的男人陆续回来了,并没有花南友璃的父亲,花南友璃的母亲不再像以往一样端庄从容了,常常看着那条回村的路发呆,连礼仪课都不在催促花南友璃上了。
终于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带着木盒来到了花南友璃的家,说着父亲尽忠了。母亲看着木盒泪流不止,几近晕倒,爷爷沉默着没说话,花南友璃意识到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父亲,嚎啕大哭。
爷爷不再像以前一样,现在总是喝的酩酊大醉,嘴里总是吐出不负皇国,一生尽忠的字眼。花南友璃想要听些故事都被爷爷一把推开,尽管很委屈,花南友璃还是觉得一切都会变好的。
母亲带着花南友璃来到了墓地,这里是所谓的忠魂埋骨之地,花南友璃的父亲的名字被刻在了上面,可花南友璃小声哭泣着,更希望父亲能够活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爷爷死了,在一次喝酒中和人起了争执,被那些人打死了,据说到死嘴里都念叨着光复皇国。
看着爷爷得墓碑,回忆起爷爷和自己说要看雪的时光,花南友璃知道再也不可能完成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往昔诺大的家只有花南友璃的母亲和她了,母亲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泼辣和尖锐,只有在家里时才会显得温柔一些。
村里人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了,总是死死地盯着母亲,花南友璃经过时总是害怕的紧握母亲的手,借此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仍然礼仪课,母亲的训导比以前更加严厉,不过不要紧,夏奈姐姐会帮我完成的。
母亲叫我来到了庭院,教了我很多生活上的事,告诉我该如何活下去等等,要学的很多,不过夏奈由梨姐姐全部都学会了。在母亲的袖口左手腕处,能看到一道深深的痕迹。
村里的男性又被征兵了,花南友璃能明显的看到母亲松了一口气,母亲带着花南友璃再次来到父亲和爷爷的墓碑处,听着母亲说:“夫君大人,我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