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若,朕有话问你。”
顿若闻言,立马单膝下跪。
“属下知无不言!”
嬴政摆摆手。
“在此不用如此拘谨,你就当是闲聊即可。”
顿若心中苦笑。
闲聊?
天下间,谁敢和您闲聊啊?
除了那个老滚刀肉之外。
他说的自然是王翦那个家伙。
王翦可愿意和嬴政闲聊了,只要见面谈到政事,王翦就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话。
甚至有时候会自说自话,把始皇陛下气的,直接一脚就踹过去。
但那是老将军,他可不是那个立下滔天功劳的人。
虽说贪财好色让人诟病,但谁知道是不是其聪明的地方呢。
见顿若依旧那么拘谨,嬴政无奈地摇了摇头。
“朕问你,公子中,谁能够继承朕的位置?”
刚站起身子的顿若,还没站稳呢。
听到这句话,嗖的一下又跪了下去。
“陛下心中自有决断,臣不敢妄言。”
嬴政见他如此,也不装了,直接拿出皇帝的威严。
“站起来吧,随便说,朕恕你无罪。”
顿若心中忐忐忑忑。
小心翼翼地看了嬴政一眼。
“陛下。”
“说。”
“微臣愚见,当下有能力者,非公子启莫属。”
嬴政眉头一挑:“哦?因何?扶苏不行?”
顿若冷汗都要从后脑勺流到后背了。
“这,这,不是不行,只是,只是。”
嬴政哼了一声:“婆婆妈妈,快说!”
“是!”
顿若一个激灵,心中暗暗叫苦。
之前听赵高说,巡游的时候就是看看政策有没有顺利执行,还有对齐国余孽的清扫。
路上的时候更多就是游玩,为什么偏偏到了他这,陛下竟问如此敏感的问题啊?
“公子启天资聪慧,行事果断,并且处事从容不迫,有理有据。”
“公子扶苏,乃仁慈之人,对待门客,百姓,任何人,都抱有宽容心,但,但微臣认为,一贯的仁慈并不可取,居高位者,有必要的仁慈是恩赐,而其余的皆可称之为妇人之仁。”
嬴政闻言,双眼微眯。
顿若心惊胆战,生怕陛下一个不满意把自己给砍了。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嬴政有发怒的迹象。
“唉......”
嬴政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向星空。
“是朕错了,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些大儒去教导扶苏,你都懂的事情,他竟然无法理解。”
“子启不错,子启很好,敢做,敢杀!我大秦人就应该这样!”
“不提了不提了,休息,明日继续巡游!”
顿若正色道:“诺!”
......
扶苏可不知道他的父皇已经开始怀疑他的教育了。
扶苏现在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
赢子启杀了赵高余党之后,不少官员,以及门客们人人自危。
这些官员多数都是儒家子弟,难以理解赢子启的做法。
更是将其称之为残暴。
就拿扶苏交好的官员和门客来说。
他们都在劝扶苏,给始皇陛下写一封信,劝其撤销赢子启的监国大权。
扶苏是愚忠,但绝非愚笨。
他不理解,可王翦老将军都说做的是对的。
他很难去劝说赢子启不要做这件事。
“大哥!”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赢子启的声音。
他连忙将手中竹简藏到了身后。
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七,七弟,你来啦......”
赢子启见扶苏表情僵硬无比,手在身后乱动。
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都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要不小弟带你去画舫去玩玩?”
扶苏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顿时憋的脸通红。
“并,并非如此!”
赢子启揶揄道:“都是兄弟,不用瞒着弟弟。”
扶苏哀叹一声。
“七弟,确实不是你所言之事,而是,为兄有事无法抉择。”
“啥事?”
扶苏稍稍纠结片刻,还是将背后竹简拿了出来。
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换做另外一个人,可能就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这是什么?”
赢子启有些好奇。
对于扶苏那些事,他了解的不多,但是也知道,扶苏很多情况下,不少决定都是其门客以及支持他的官员帮他做出来的。
可看到竹简内容的一瞬间,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