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夜风中一片死寂，封夜北冷着脸，周遭空气都几乎结冰凝结。
道歉？呵！
男人鼻翼间呼出一声冷哼。
声音很轻，但封老爷子还是听到了，“你哼什么？不服气？你知不知道现在白家对我们封家来说有多重要！”
隔着屏幕，封夜北都能听见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拍桌声。
“我不可能和白家人道歉。”
封夜北阴鸷着面容，不想再多说，“你还有别的事吗？若没事，早点休息，挂了！”
“你敢！！”听筒里又传来封老爷子的咆哮声，“你小子是不是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这老头子的话了！？”
“怎么会。”封夜北还是客客气气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翅膀硬了，能够独挡一面了，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为你撑腰了！”
封老爷子的脾气只会越来越硬，见封夜北根本不听他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白家在帮衬着我们！如果不是白家，你早就死了！我们不跟白家合作，你怎么治病!”
封夜北低垂眼眸，耳边除却封老爷子的咆哮声，还有远处灌木丛里的虫叫声。
他稍稍有些分神，耳边忽然想起慕简单来时站在阳台对他说过的话，“看不出来封爷品味还不错啊，这里风景优美，还能远瞰帝都的夜景，真是个好地方。”
当时好像也是夜深了，好像也是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
封夜北手搭在栏杆上，女佣不知道一天要擦几次，早把慕简单的温度擦没了。
他轻轻握上去，只是这思绪还未游离太远，就被封老爷子的怒吼声给强拽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给你治病，故意去讨好白家，这么多年才勉强有了这点建交，结果倒好，被你一下子又给整没了！”
夜色下，封夜北脸上还未凝集的柔情瞬间消失不见，嘴角慢慢压下来，他沉着脸，毫不客气的道：“你和白家建交，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而我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这句话差点没把封老爷子给噎死。
封家老宅。
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气。
管家在旁边拿着水杯一脸关切的提醒道：“老爷您别动怒，千万别动怒啊。”
“少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很正常，您好好跟他说，可千万别动怒，万一把自己气出好歹来……”
“你给我滚开！”封老爷子直接打翻了管家递来的水杯，“他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再硬那也是封家的人！”
封夜北嗓音沉冷，霸气丝毫不退让，“爷爷，这件事白家有错在先，为了陷害不惜别人性命，甚至还想搞砸我的设计展。要道歉也是他们给我道歉！”
“你想的美！还想让人家白家给你道歉？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谁给你施针救命的！啊？是人家白家！如果白家不合作，你命就没了！”
“我找到为我治病的人了。”
封夜北嗓音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有些事他不想跟老头子争辩，一把年纪还跳来跳去，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爷子一直撮合白家和他的婚事，其目的是什么，他心里门清，只是以前懒得计较罢了。
但因此伤了慕简单，他便不会再客气！
“你，你刚才说什么？”老爷子冷哼，“你说找到能救你的人了？”
这语气，显然不信。
“现在你都学会说谎来骗你爷爷我了？！”老爷子双眸虚空看着前方，眼神阴鸷，说出来的话也无形中夹杂着几分冷意，“不会又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专家吧，呵，现在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能称之为专家！”
顿了顿，不等封夜北说什么，老爷子又继续说道：“所有帝都人都知道，当下白家的医疗技术最顶尖，仅次于神医朴无华，你找的谁人能有白家厉害？！”
封夜北闻言挑了挑眉。
莫名的，他想起了刚拆穿慕简单就是朴无华时的模样。
在拆穿前，为了隐藏自己，为了能让自己脱身，不惜开口向他求饶。
可拆穿之后，她身上那股云淡风轻的劲儿就藏不住了，反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坦荡，仿佛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枷锁束缚。
对，是枷锁。
封夜北勾了勾唇，“当然，她很厉害，比白家厉害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