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约的每个推论说出来后都让众人恍然,他引用的证据都是合乎情理,偏偏众人多在他说出结论后,还找不到那种合乎情理。
众末世人有的发现了这个奇异之处,暗自琢磨。
沉约仍旧平静如初,他没有立即回答史密斯的问题,“世人通常会依赖外力解决问题,眼睛近视了,配一副眼镜,近视更严重了,换个更高度数的眼镜……”
众人多想,这有什么问题?
“可世人却少去发现形成近视的真正原因。”沉约微有遗憾道。
“习惯!”
琴丝终于道,“造成眼睛近视的原因、多是因为世人用眼的不良习惯,习惯不改,问题弥深。”
沉约赞道,“正是如此。”
轻吁一口气,沉约又道,“这不过是世人千万错行一个简单例子,世人错行万千,更多时候都是头疼医头,少从根本去查找问题的原因。”
程序突然道,“沉先生,你是说我们末世人也有这个问题吗?”
他真心的称呼沉约一声“先生”,何为先生?更近先知、睿智,若是痴迷顽固,更过贪婪之人,怎配“先生”之名?
众末世人听程序这么问,倒都有戚戚之感。
沉约笑笑,“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省,若有此心,觉醒不远。”
程序露出感激之意,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
他不但感激沉约的指点,还感动于沉约的谦和。
夜星沉见状,突然想到了单飞。
他本来觉得单飞和沉约是截然不同的人,单飞很深情、为了爱对女修宣战,沉约却像不染人世情感,哪怕激动,沉约都让人有种澹澹的感觉。
但这二人又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会以诚待人,然后他们身边的人渐渐凝聚到他们身旁。
沉约不但在说齐心协力,他同样是这么做的。
心怎齐?
各怀鬼胎自然不可能齐心协力!
空间初融的时候,众人彼此间敌意满满,但在众人听沉约叙说的时候,却是渐渐的放下敌意,有了团结一心的迹象。
沉约对程序点头微笑示意,继继道,“修行本意自然是修正错行,找到问题的根本原因,解决掉这个问题。不停的如此操作,方为真修行。”
史密斯赞道,“沉先生对修行的定义虽是简单,却是我听过的、最让人明白的定义。”
众末世人点头。
哪怕夜星沉都是目光闪亮,感觉沉约言简意赅,直指本质,也让他不由暗想——我天人合一之法始终有所欠缺,难道说,还有根本问题未能解决吗?
沉约笑笑,“如明此理,就明修行之法并不神秘,眼睛近视,非眼病,而是心病。身体残疾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内心残疾之人。”
众人再度点头。
沉约又道,“当一个人开始不停考虑外界助力合理性的时候,他就会渐渐转向思考内在。”
看着众人,沉约又道,“当一人开始考虑内在时,他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径明真道——诸多起伏不过是心性的余光波折,明此理、立即走上明心见性之途,此举是正行,哪怕不能证道,终究对自身有益。”
史密斯忍不住叹道,“听先生一言,我倒恨不得立即修行。可是……”看向众人,史密斯又道,“咱们如今还要对付女修。”
水轻梦突然呵斥道,“真心修行,何来诸多借口?你若有心,此刻就可修,若是推三阻四,计划长远,纵有千年光阴,终究是愚痴之辈。”
史密斯脸色发红,忙道,“说的极是。”内心却想,可我此刻哪有时间?
沉约看出史密斯的不以为然,默然片刻,没有继续劝什么,只是道,“当一个人考虑内在时,出现的另一种情况是——他会迷惑。他发现世间事物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有人赞同道,“的确如此,很多抑郁之人就是这般。”
沉约看向那人,见那人中年内向的形象,问了句,“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立即道,“不才薛仁佳。在此间,算是个医生。”
琴丝介绍道,“薛医生主攻人体基因变异的方面,是世间难得的人才。”
薛仁佳摆手道,“莫要这么说,我实在愧不敢当。”随即望向沉约,尊敬道,“今日听沉先生……所言,让不才茅塞顿开,感觉对医学很有启发。”
沉约含笑道,“薛医生闻道思己,着实非一般的能力。”
世人知道太多正确的道理,却过不好自己的一生,原因多在于道理左耳入、右耳出,从不思索道理对自己作用如何。
当世人追寻道理上瘾的时候,这无疑又落入另一种愚痴中。
薛仁佳能听道思索对医学的帮助,这已是优秀之人的作为。
薛仁佳摇摇头,恭声道:“不才知道眼下对付女修为第一要事,因此始终不敢打断沉先生的高见,如今心痒难耐,不揣冒昧,倒有一事询问。”
他